九十七 闫寸:孩子说脏话,打一顿就好了-《囚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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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闫寸有把握爬上去。但他怕刘伯使坏。

    要想爬上去,须得四肢一同发力,介时门户大开,若刘伯突然发难,可太危险了。

    刘伯会这么干吗?闫寸吃不准,将死之人的行为总是难以预料。

    反正出去也是被捕等死,不如拉个垫背的。许多隐藏在人性深处的恶,总会在临死前疯狂寻找宣泄的出口,似乎那些恶念并不愿意陪着主人去死。

    闫寸深谙此道,自然提着小心。

    他的办法简单粗暴。片刻后,刘伯已被他拿衣服碎片捆住了手脚。

    两人的外袍全被撕成了布条,除了用来捆刘伯的,还有一段长长的布条系在刘伯腰间。

    这已不知是闫寸弄坏的第几件衣服,出门办差最费衣服,一个身先士卒的衙门公人,若不搞点灰色收入,怕是连衣服都要穿不起了。

    “你放心,”闫寸道:“我出去后必拽你上去,怎么说抓住你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功劳。”

    刘伯侧躺在熊身上,像只待宰的羔羊,他不想答话。

    闫寸开始手脚并用地向上爬。

    他整个人伸展,四肢撑在洞壁,面朝下,口中叼住系在刘伯腰间的绳子。

    这样的攀爬十分消耗体力,闫寸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随时准备发力,以保持平衡。

    他后背的伤口因为打斗、奔逃、跌坠的缘故,本已开始渗血,好在出门时涂了厚厚的一层止血药膏。

    也不知那药膏功效如何,反正就如泥瓦匠调出的泥膏,往伤口一糊,血就流不出来了。

    但此刻他已剧烈运动了太久,后背多次大幅度扭动,药膏已撑不住了。

    有血渗出了药膏,沿着他的后背的肌肉纹路向两侧淌。

    疼倒还好忍,这种程度的疼对闫寸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痒就不太好办了。

    于是刘伯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只见闫寸一边向上攀爬,一边呲牙咧嘴地……那是在做鬼脸吗?刘伯不敢确信。

    “你……怎的了?”刘伯开口问道。

    闫寸口中咬着布绳,自然不能答话,他只是加快了向上攀爬的速度。

    半刻后,闫寸爬到了顶。

    他试着用身体轻撞一下洞顶的木盖,发现木盖不算太沉。

    成败在此一举。

    闫寸四肢猛然发力,整个人弯成弓形向上弹去。他的后背狠狠撞在木盖一侧,发出一声闷响,木盖一侧弹起。

    闫寸借着余力伸展身体,借机扒在了洞沿上。

    不好!

    他所在的角度毕竟不易发力,木盖虽弹了起来,却不足以翻转,眼看木盖回落,就要拍到闫寸扒在洞沿上的手,他忙手脚并用地向上爬。

    从刘伯的角度看,刚才那一跃一撞十分优美,如猎豹扑食,下一刻,猎豹就变成了老鳖。

    滑稽,并且真的紧急。

    刘伯不由也捏了把汗,他虽不想被抓进牢里,可是现在就死和过个把月再死相比,他还是更愿意选择后者。

    活着好啊,活着总还有机会,死了就啥都没了。

    好在,虽然姿势难看了些,但效率很高,赶在木盖拍下来之前,他整个人如泥鳅一般滑出了缝隙。

    呼——

    闫寸躺在洞口,狠狠舒了一口气。

    太累了。

    精神猛然松懈,疲倦排山倒海般涌来。

    他的手臂和腿微微颤抖着,那是肌肉过度发力的结果。

    “喂!你快拽我啊!”洞里的刘伯焦急道。

    没人答话。

    闫寸顾不上跟他说话,因为此刻他的注意力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

    一只小熊。

    只比闫寸的小腿高出一点,圆滚滚的,胎毛刚退净,顺滑的皮毛尚未长齐,因此看起来乱糟糟的。

    “喂!下面那只是母熊吗?”闫寸问道。

    哈?!

    坑里的刘伯想骂人。

    这种时候咱先别关注公母问题了成吗?

    但他命在闫寸手里攥着,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支支吾吾道:“呃……好像也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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