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李世民:晚了-《囚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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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得的一切,无论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是天策上将的威名,都是他一仗一仗打出来的。他从未开口求过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敞开心胸,直抒私欲。

    这已是最后一击,他在背水一战,他手中所有的牌均已亮明,若扳不倒太子,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因此,他不惜冒大不讳,议论皇帝父亲的身后事。

    皇帝万岁,谁敢议论他的身后事?谁敢说他将来会死?

    但李世民确捏到了李渊的痛处。

    别人不敢议论,皇帝本人却不能不考虑。否则他们何必大肆修建陵墓、庙堂?

    他们即便死了,亦要青史留名,最好只留美名。这样,即便死了,他们仍是受万人敬仰的明君圣主。

    李渊怎能容皇位继承人在他死后胡作非为,践踏他的名誉?

    李世民的坦诚确实令人动容,李渊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动心了。

    “你让我想想。”李渊道,“我得想想。”

    李世民拱手,“父皇想明之日,便是决定儿臣生死之时,儿臣请留长安,等候父皇决断。”

    “准。”

    这趟太极宫之行,李世民来得匆匆,走得也不拖泥带水。

    他离开时,李渊执意将他送到了殿门口。

    直到他出了宫门,李渊依旧立在殿门口,向着他离开的方向眺望。

    出宫门时,李世民很想回头看一看父亲,但他忍住了。

    他不想看到那绝望告别的眼神。

    他低着头,沉默摘下竹架上的弓刀,翻身上马,快速驰离。

    如此,宫中近卫便看不到他的眼泪了。

    最后一丝夕阳余晖,终于隐在了夜色中。

    清河王别院。

    李孝节蹲在院子一角摸眼泪,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吴关凑上前,道:“清河王为何如此颓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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