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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栋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抵上女子的额头，“说，这是我们江北军少帅霍继尧，你把你刚才说的事情仔细跟他说一遍，敢有半句假话，老子一枪崩了你。”

    女子的脸脏的根本认不出来是男是女，只是那一头藏在树叶子编制的帽子下的长发证明她是个女娃儿。

    听闻米栋的话后，女子的眼睛似乎有了光亮，她几乎是爬到霍继尧面前，跪着仰头看着他，“少帅？真的是你吗少帅？我，我是三七镇北胡同村子，开诊所的那洛郎中家的丫头，绿萝，那年，少帅和夫人落难时在我家待过……”

    霍继尧的眼睛猛地一下瞪得比铜陵还要大，一把将地上无法辨识的女娃提起来，擦了把她的脸，这才可以看清楚那么一丁点，“你，你真的是洛老板家的那个小丫头？”

    杏儿使劲点头，“是，我大名叫，洛萝。少帅可还记得？”

    霍继尧点头，“当然记得，可是这地方这么危险，你跑这里做什么？”

    绿萝哗啦就流起了眼泪，抽抽搭搭说，三七镇没了。

    绿萝是去集市上给卖布匹的王掌柜家送药去了，然后在王掌柜家吃了个饭看了个热闹才回家，发现他们北胡同村子安静的可怕，家家户户闭着门，忽然，绿萝看见一群形迹可疑的人在往出般尸体，搬走的基本都是年轻男子和女人、孩子。

    起初，绿萝以为是土匪，后来，她躲到村子唯一一条可以出入的路边的草丛里，偷偷观察。那些人将尸体抬到藏在树林的马车上，拉走了。

    说到此，绿萝看着霍继尧，“他们，他们不是土匪，而是，是日本人。”

    霍继尧拧眉，“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日本人？”她一个村姑又听不懂日语。

    绿萝说，她躲在树林里看着那些人拉着尸体离开后，便摸黑回了家，爷爷尚有一丝力气，第一件事就是给她的嘴巴上捂了个草药包，说是驱散赌气的，接着就对她说，让她去江北找大帅夫妇，求她收留。还告诉她，那些畜生是日本人，让她连夜逃走，估计，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洛老医生跟孙女说完那句话后给了她一张纸，上面写了好几种药材的名字，让她藏好，去江北找少帅母子，之后就没气了。

    绿萝穿着一身老人的黑色粗布棉袄，头上还带着枯黄的树叶藤条编制的帽子，脸上涂抹了各种不明污渍，背上背了背篓，简直比乞丐还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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