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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军队终于停下,倦意如洪水般袭来。
直到监督队尾通过山口,留里克觉得监督工作可以到此为止。
他骑上马进入已经开始自发布置的大营,离开对贵族、将领们下达指令。
罗斯军就在这片开阔草甸区扎营,按照计划,为了确保后续行动一切顺利,己方在此设立进攻营地,而非明日马不停蹄地继续进军。
摩拳擦掌的战士们并不乐意停下,很多人围在刚刚点燃的篝火前,忍受烟熏火燎闲聊下一步的作战。
欧塞尔伯爵是手下败将,兄弟们不过是一番射箭就打崩了他们的远征军,实力区区如此,也敢去救援那个洛泰尔?
碍于欧塞尔与罗斯已经结盟,在兄弟们看来乱跑的难民,就像是森林中鹿、野猪等,都是可以狩猎的猎物。大王下达了禁令,大家只好大发慈悲的不对他们出手。
暴力情绪得不到宣泄,一天不去欧塞尔大家就浑身难受。
据说欧塞尔城外的是图尔军队,据说敌兵兵力比较多。
再多又如何?有大王在,兄弟们还不是轻而易举弄死他们。
既然能停下来,战士们大吃大喝一顿,就开始从辎重马车上卸下搭帐篷的材料,不久开始围着篝火呼呼大睡。
留
里克照例下令布置防御措施,暂时把已经空载的辎重马车当路障,它们横在道路两侧,其上放置扭力弹弓,又安排弓弩手在一边驻守。
图尔军还是没影儿的事,但山口之后就是欧塞尔军队。
留里克不担心康拉德手里的那一小撮士兵,就是担心海量的难民,在白天的时候亲眼目睹罗斯军浩浩荡荡的辎重马车从眼前走过,一旦难民心生歹意,待到夜里留过来偷粮食可就不好的。
人饿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留里克不怕战斗,就怕海量难民突然成了亡命徒。到时候,阻击杀戮他们不是,给他们粮食劝其走开更不是。
夜还未深,留里克在山口之外布置外围环形阵列,重点提防的即为后方的欧塞尔军,在正前方布置全部骑兵,另有一些斥候骑兵,以十人小队的模式脱离大部队,在西北部的树林边缘停顿下来。
就在山口的另一边,康拉德果断开展马桑吉村大征兵。
康拉德手里掌握着一批粮食,危难时刻它成了诱人当兵的筹码。
他令人在村子的打谷场点燃一摊篝火,还从村子征集几个大陶瓮,当着无数围观难民的面,将麦子倒进瓮了添水烹煮。
饥饿的难民们望眼欲穿,无数人跪趴下来,张开双臂自发地称呼伯爵大人无尚仁慈。他们的跪下来的举动,似乎比跪拜十字架或圣母像更加虔诚。
康拉德可不是来做慈善的,他对站在身边面色凝
重的修道院长欧德说道:「你瞧,那些愿意当兵者可以得到食物。现在是危难时刻,我不会无偿赠予。」
「是。但是你决定剥夺马桑吉的自由。」欧德隐去一些话,心想着万一真是图尔的大军来了,如果马桑吉三个村子全部投降,估计图尔伯爵非但不会大开杀戒,还会继续承认大家的自由。
「剥夺自由?」康拉德摇摇头:「我可从未承认你们的自由。」
「那是罗马皇帝赐予。」
「得了吧。洛泰尔现在自身难保,勃艮第已经不再支持他。现在,只要巴黎伯爵和圣康坦伯爵退出战争,康拉德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康拉德一脸不屑。
「动乱!你们选择了
一个动乱时代。」
「无所谓。」康拉德耸耸肩:「动乱时代很好,勃艮第王国已经重建。」想到这一点,有着强烈表达欲的他又对修道院长说道:「我的儿子就是勃艮第国王,我要择一良地为我儿子举行加冕礼。」
修道院长欧德心里像压着巨石,他勾下头不断胸口划着十字,礼仪性的嘟囔一句:「愿天主保佑你。」
康拉德故技重施,大量难民被麦香味吸引来,他宣布「吃粮当兵」的说法,顷刻间就有大量男人站出来。
他们中鲜有身强力壮者,站出来的都是老者与少年。
这一局面当然也在康拉德的预料内,因为大量村庄的精壮被他抓了个干净,事到如今也只能挑选一批少年当兵
了。
他的征兵终点仍旧集中于马桑吉村在内的三个大村,骑兵们连夜出击,从阿瓦隆城拉出来的披甲战士也到处捉人。
士兵直接拔剑,那些不从者就被剑刃抵住喉咙,逼迫起以民兵的身份加入军队。
至于强烈不从者,披甲执锐的战士抓住几个刺头,捆绑起来直接扭送到村庄的打谷场。
康拉德在这里突击建立小型绞刑架,一批战士点燃简易火把,再在篝火映照下,士兵的矛头与头盔寒光尽显,此刻再傻的村民也看得出伯爵大人要杀人。
不久,五名人犯被带了过来。
他们犯了什么罪?三个自由村一夜间被剥夺自由,拒绝当兵者已经被伯爵定义为叛徒。
在村民们看来,欧塞尔军队就是侵略者,至于帮他解救为围攻的城市,凭什么?如果能给予一些利益也好,怎么连夜征兵又杀人呢?
急功近利的康拉德根本懒得做什么善意许诺,就算只能招募一群臭鱼烂虾,哪怕是堆砌人数,也要把自己的大军重新拉出来。
他与威尔芬现在是不困了,父子二人骑着马立于绞刑架旁。
不久五名人犯的脖子已被套上绳索,他们哆哆嗦嗦完全搞不清情况。
只见康拉德本人傲视所有围观村民,还扫视一眼站在一旁等待收尸的教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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