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好大一口锅(求票)-《回到明朝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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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当初在鸡鸣驿,本将军可是领着二三百兵卒,硬是顶住了三千鞑靼铁骑地进攻啊。这可不是吹地,当今威国公爷可以为本将作证。咕噜噜……”

    江彬抓起茶壶,就嘴儿灌了一大口,抹抹嘴巴道:“我跟你们说,本将军单刀赴会,还真把他们镇住了,眼看着我大摇大摆地接了张公公出来,就没一个敢呲毛地,可谁知道哪个愣头青忽然扔了块砖头,把本将军地头盔给打歪了。这打仗啊,打的就是一个气势,有了气势,肉狗也变老虎狗。没气势,千军万马就任人宰割。

    别小瞧了这一砖头,暴民们立刻又叫嚣起来,保护张公公要紧啊对不对?我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啊,轻重缓急还分不清吗?见势不妙,本将带了张公公飞马便逃。

    我日他奶奶的,我哪儿知道霸州地百姓人人有马呀。我的马刚刚长途跋涉而来,又一下载了两个人,能跑得过他们吗?本将军好惨呐,你们看看,看我这头、我这手、我这腿,哎唷……疼死我了!”

    樊知州干笑两声道:“霸州民风一向彪悍,加上百姓们大多精通马术、武功,江大人救人心切。身入敌丛,江大人受苦了,来人呐,快扶江大人回府养伤、休息。”

    “嗳,我还没说完呐,那些刁民也不知和张公公有什么深仇大恨,追上了我们就扯住张公公和几个税吏没头没脑地打呀,他们本来是不敢动我的。本将军舍命维护张公公,惹恼了他们,才被打成这副模样。

    我晕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张公公的管家,那个韩丙。被一锄头开了瓢,鲜血脑浆五颜六色,可惜本将自顾不暇,唉!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江彬喋喋不休地说着,被两个衙差强行扶了出去,出了门儿他还扯着嗓子喊道:“这事儿没完。知州大人,待本将养好了伤,我一定会把这场子找回来。谁无虎落平阳日,待我风云再起时。有朝一日龙得水,我要长江水倒流。有朝一日虎归山,我要血染半边天。嗳。我没说完呢……”。

    樊知州厌恶地皱了皱眉,喝道:“把大门关上!”

    “砰!”厅门闭拢,樊知州看看左右就坐地霸州各府镇官员,颓然坐下道:“诸位,情形基本就是这样了,混乱之中是谁动的手,也查不清了,乱民们把张公公一行人打得肢体残裂、面目全非。然后一哄而散。想找凶手也找不到了。你们看,该怎么办才好?”

    霸州同知桂丹道:“樊大人。霸州民变,打死镇守太监,这事儿遮掩不住啊,那是一定要禀告朝廷的。何况威国公正在霸州,此事早已耳闻,他回京覆旨时,必然会对皇上提起此事。张公公死者已矣,大人您得想个好法子,否则这个乱子谁也担不起啊”。

    众官员深以为然,连连点头称是。

    通判齐龙禹说道:“据下官调查,事情起因是张公公惩治固安推官华钰贪脏枉法事,固安县诸生穆敬聚集众生员前去闹事,这才吸引了大批地刁民,以致事态一发不可收拾,下官以为,应缉拿穆敬等人问罪,下以镇黎民,上也可对朝廷有个交待。”

    固安县令乔语树插嘴道:“难!难啊!知州大人、诸位同僚,那推官华钰可没死呢,现如今正在家里养伤,据说张公公在固安横征暴敛、挤榨百姓的事他早已给巡察御使上了条陈,此事发生后他又越级给御使台呈报了条陈,如果朝廷真要严厉追查下来……固安县的诸生们因何闹事,便要真相大白了,那时候,只怕你我都要受到牵连”。

    众官员一听顿时脸上变色,这些官就没有一个屁股干净的,上报朝廷说固安的秀才们闹事,这理由说得通吗?秀才们为什么聚众闹事,竟敢在官兵保护下袭击镇守太监,将他和他地从人全部打死?

    本来霸州上下官员若是众口一辞,这事或可能够瞒天过海,可是固安推官华钰还活着,而且越级上告,条陈都送到御使台了,这事儿还瞒得住吗?万一朝廷追查下来……

    客厅中顿时肃静下来,压抑的气氛持续良久,霸州推官孙庭小心翼翼地道:“况且……况且穆生员被四妖僧谋财害命,是威国公爷给他昭雪陈冤的,他是认识国公爷地。有这层关系在,莫说他一个小小地生员担不起固安民变的责任,就算能,恐怕也不容易把这罪名栽到他地头上呢”。

    他倒实在,直接用了栽字。反正厅中这些官儿有一个算一个,都有层层结结的利害关系,如何处理好霸州民变缮后事宜、如何向朝廷解释清楚镇守太监被人活活殴成一滩烂泥地事情,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这种关头也用不着遮遮掩掩了。

    叶师爷沉吟道:“诸位大人似乎不必这么担心,如今的朝廷,谁人当家啊?内廷刘公公啊。张公公是刘公公的人,他被乱民活活打死了,朝廷要派人追查,十有八九会是刘公公的人,他会自曝其丑,给刘公公找不痛快么?

    再说,即便来人不是刘公公地人,只要咱们上下一心。他一个京官到了这地方能查出什么来?漫说那些百姓未必会相信朝廷向朝廷告状,就算是告了,咱们互通声气,彼此支援,无论他查什么,都休想找出真凭实据。

    毕竟咱们在这儿经营多年,上上下下各个关口、所有的官员几乎都可说是跟着咱们喝汤的人,谁在里边没点事情?朝廷什么也查不出。仅凭几个刁民的证言能定谁地罪?只要我们指说那人是暴民一党,就足以治他的罪了,他说的话自然也就无人敢信了”。

    樊知州长脸色阴霾地道:“不不不,不是这么简单的,堂堂镇守太监被乱民活活打死。这是无法息事宁人地。不管来的是不是刘公公的人,总得对朝廷有个交待吧?说是因为暴民抗税,打死镇守?那朝廷势必调集大军,扫荡霸州。

    诸位。这一回清剿的可不是山贼,而是百姓,而且其中还有本地地生员、诸生,和大量富绅,如果大肆剿杀,弄得霸州元气大伤,你我还怎么在此为官?如果激起大规模民变,你我都是一方牧守。朝廷制度,要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胆敢弃城而逃必判斩刑呀,如果弄的烽烟四起,我们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樊知州阴森森的目光一扫,说道:“在座的没有外人,咱们是一条绳上地蜢蚱,跑不了我也蹦蹦达不了你。老夫就直说了吧。就算咱们想把罪责全推到百姓头上去。有杨国公和华推官在。也不可能瞒天过海。如果说不是百姓的责任,那是谁的责任?总得有个人来背黑锅。而且得有资格来背黑锅的人,才能保住我们大家呀”。

    出了事情,做官地考虑地第一件事不是如何查明真相、如何平息事端、如何安抚群众,而是急着去弄清楚是谁的责任、用不用自已负责任、如何摘清自已地责任,让自已置身事外,不受牵连,此乃古今通理。

    樊知州一言说罢,众官僚立即面面相觑,目光渐渐集中在一尊佛似的乔知县身上,他前后左右地官儿们已悄然避开一步,好象他身染瘟疫似的。

    乔语树知道今天来,十有八九要拿他垫背,所以早早准备了一套说辞,准备拼个鱼死网破,把别人的丑事抖出来做威胁。事情发生在他治下,黑锅是背定了,可是也不能全让自已背下来呀,那是要杀头的。

    不过临行前,华推官给他出了个主意,乔语树越想越有道理,此刻已是成竹在胸,他见往日相见,打躬捉揖满面堆笑的同僚们,人人都是一脸“我要陷害你”的奸笑,不由仰天打个哈哈,大步迈到前边,凛然说道:“樊大人,这口黑锅谁来背,那还用说吗?眼皮底下就有一个最最恰当的人选呐,大人您怎么忘了?”

    樊知州大喜,急忙上前一把握住乔知县的双手,热泪盈眶地道:“语树兄,真是侠肝义胆、热血心肠,你放心,只要你把这口黑锅背下来,你就是咱们霸州上下所有官员地大恩人,你的父母妻小,我们会视作自已的父母妻小,善待他们,抚恤他……”。

    乔知县猛地把自已胖胖的小手抽了回来,翻翻白眼,用鼻音儿道:“凭~~什么呀?张忠是在我的治下出的事,可他死在辛庄,那可出了我固安县啦。再~~说了,为什么发生民变呐?怎么算也不能把事儿都栽到我乔某人头上啊。

    这黑锅干吗让别人背,张公公本来就该背呀。朝廷要查,咱把所有狗皮倒灶的事儿一股脑儿全推到张公公身上,张公公死得都七零八落了,还能上堂争辩不成?

    朝廷不是随时都要考核政绩么?那好啊,籍这件案子,张公公的事解决了,咱们自已身上地事也全推给他,以后谁来查咱也不怕了,此举又能买好百姓、平息民怨,博得官声民望,可谓一举三得,各位大人怎么就想不到呢?”

    众官员精神一振:对呀!一直追随张忠地尾骥,已经对他养成了习惯性的服从和维护了,怎么忘了张公公了,他造地孽、还有自已这些官员贪脏枉法的事,正可趁机全推给他,这口大黑锅往张公公的坟头儿上一盖,啧啧啧……

    樊大人冷哼一声,泼冷水道:“别妄想了,就算咱们小心再小心,这事往深里一查,必定牵涉到京里刘公公,咱们告发张公公?把事儿都栽到他身上?刘公公看了会怎么想?你我的奏折一递进京去,诏狱里就得给咱们挂上一号,回头被人弄进锦衣卫的大狱,我还不如现在上吊痛快呢”。

    众官员一听顿时冷了半截,木偶县令乔语树今日却福至心灵,颇有见地的道:“知州大人,刘公公咱们当然得罪不起,可是有人得罪得起呀。现在霸州谁的官儿最大?威国公呀!当今天下谁敢跟刘公公叫板?威国公呀!谁肯当又有资格当这个冤大头?威国公呀!

    钦差是有奏事权的,咱们就说事态紧急、事关重大,无人能够担当如此重任,各自回去写份条陈,把那些污七八糟的事儿全推到张公公身上,然后往威国公那儿一送,刘公公必然以为是威国公有意何他为难,哪还有功夫搭理咱们这些小鱼小虾?”

    叶师爷眼睛一亮,凑近樊知州耳朵道:“大人,乔知县此计可行。大人您再暗中派人密报刘公公,就说霸州官员受威国公逼使,被迫揭发张忠罪行。这样一来,不管威国公、刘公公谁得势,大人您都能左右逢源,屹立不倒了”。

    樊陌离闻言大悦,欣然道:“好,就依乔县令的计策,你等各自回去书写条陈。明日一早,本官将恭请威国公爷继续查抄黯府家产,听我消息示意,你们一涌而入,请愿揭发、敬献条陈!”

    众官闻言,各自欣喜,忙不迭拱手称是,然后纷纷赶回去把能想得起来的那些伤天害理事,千方百计编排到张忠身上,准备趁机漂白自已。

    眼看着众官员一哄而散,樊大人拍拍乔知县肉乎乎的肩膀,感慨地道:“路遥知马力,人久见人心。语树兄,一个小小的固安县,可真是屈了你的大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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