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第330章公主修缘 杨凌把婚书吞进肚去的话一出口,黯东辰和李虎就跟抽筋儿似的一阵哆嗦,现在换他们俩血贯瞳仁了,两个人气火攻心,情知大势已去,不由一声嘶吼:“姓杨的,老子跟你拼啦!” 两个人噌地一下蹿了上来,呲着牙齿恨不得咬下杨凌一块肉来。杨凌现在心中大定,心平气和之下手脚便灵便多了,一双手左兜右转在乾清宫打起了太极拳,左搬捶、右搬捶、白鹤亮翅、金鸡独立,揍得黯东辰二人晕头转向。 最后杨凌抽冷子揪住二人的脖领对面一碰,两个人痛呼一声,额头肿起好大的肉瘤,顿时晕倒在地。 正德和马永成、一班侍卫、小太监们象看大戏似的,两眼发直,老老实实看着杨凌把他的亲家一个个全摞倒在地,正德皇上这才吃吃地又问了一遍:“杨卿,呃……..你这是做什么?” 杨凌又做了个很潇洒的动作,把披散下来遮住眼睛的头发向左右一分,然后指着黯夜道:“皇上,这个狗才身染绝症,可是他们竟然骗婚骗到了公主头上,臣打听到消息真是吓的魂飞魄散,情急之下仓惶入宫,见皇上正要颁下婚书,情急之下来不及禀明,在君前失了礼仪。这个杀才明知自已随时都会毙命……..”。 他低头一瞧,黯夜直挺挺的躺在那儿,口鼻间糊满了污黑的血液,显然已经死了。杨凌一愣,随即理直气壮地道:“皇上你看,果然随时都会毙命!” 杨凌嘴里说着,心里赶紧思忖道:“坏了。怎么把人打死了?这下得把金针刘、开药铺子的,还有黯家煎药的仆人都找来才说得清了。” 正德倒没让他费那力气,他对杨凌已经养成了条件反射性信任,再低头一瞧,黯夜直挺挺在躺在那儿,满嘴污血,涌出的血液都是黑的,哪里还有怀疑。刹那间犹如一瓢雪水从头浇下,正德皇帝地头皮冷酥酥的一阵阵发麻:他后怕呀,刚刚的婚书要是递出去,自已妹子的终身就完了。 人人皆有逆鳞,正德的逆鳞就是不要欺侮他至亲的人、不要背叛他的感情。一见这模样正德“嗷”地一声,跟疯了似的扑上前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口中喝骂道:“果然狗才、好个杀才、连朕地妹子也敢诳,朕要杀了你!朕要杀了你!” 可怜黯夜死了还被龙足一顿作践。正德发起火来也不管脑袋不顾腚的,片刻功夫把他的遗容踢了个面目全非,小舌头都耷拉了出来。 马永成听杨凌一说,心里‘咯噔’一下,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了:这下坏了!竟有这种事!毕真那狗东西不是说小小伤风么。怎么成了身患绝症了?这个混账东西,连这种钱也敢赚,真他妈的活腻了。 他也没有怀疑杨凌的话,首先杨凌没有必要撒谎。再者黯夜本来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现在死在那儿嘴里流出的血都是污黑的,分明内腑有着极严重地病症。 杨凌一脚踹死驸马、未经宣召闯宫见驾、还……..还跳上御宴,他以为他是一盘菜啊?若没有真凭实据,堂堂国公会干出这么出格的事嘛。 “毕真得死!一定得死!”,他和几个小太监急急上前抱住正德,把皇上拖开,嘴里一边劝说。一边在心中打着恶毒的主意。 正德皇上哆哆嗦嗦地坐在椅子上,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的,他呼呼喘着粗气道:“传旨!传旨!黯家欺君犯上,骗婚公主,满门抄斩!” “是是是”马永成满口答应,杨凌此时已经清醒过来,觉得反正黯夜上下也跑不了。这事倒不必着急。当务之急还是公主那里。今天大张旗鼓举行仪典,公主出降。下嫁驸马,黯家百十口子人招摇过市赴皇宫举行尚公主大典。 如今驸马爷被自已……..也不知是踹死了还是压死了,紧跟着大队官兵抄了他地家,皇上的气是解了,永福公主怎么办?流言蜚语的,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伤害有多大? 杨凌见正德气地哆嗦,就想着杀人泄愤了,立即一撩袍子,就要跪倒启奏。结果这一捞,只抄起几道布条,那袍子已撒成碎缕,跟丐帮中人相仿了。 杨凌干脆丢开布条,跪倒在正德面前,磕头道:“皇上,臣做为公主大婚主选官,不能明察秋毫,险些误了公主终身,臣有罪!” “你当然有罪!”正德还在后怕之中,气得拍桌子摔碗地道:“杨凌啊杨凌,朕最信得过的就是你,你……..你你……..你险些误了朕的御妹啊,女子一旦嫁人,大错铸成,把天翻过来也补救不了。朕的妹子差一点儿就……..,你……..你明明看出那狗才一脸的病容,怎么就不好好查查呢?” 杨凌惭然道:“臣有罪,当时瞧他咳嗽不止,毕公公说是偶感风寒,臣便要毕公公找两位太医给他诊治一下,以免君前失仪,毕公公也说找人看过了。臣便大意了,实实的想不到……..黯家竟敢用垂死之人骗婚于天子呀”。 正德皇帝双眉一拧,杀气腾腾地道:“毕、真?” 马永成一见机会来了,立即哈腰道:“奴婢还说呢,怎么皇上挑选驸马时,毕真抢着禀对,一个劲儿替黯夜说好话,根本不容国公和国舅爷插嘴呢,他一定是收了黯家的贿赂了!” “去!去去!把毕春那个畜牲给朕拖来!” “遵旨!”马永成一阵狂喜,立即唤过四个锦衣带刀校卫和两个小黄门,跑出去找毕真了。他是宫中内务大总管,手中管着钱粮用度,那是宫里第一大肥差。买通的心腹太监、侍卫极多,要整死一个失了势地太监,自是轻而易举。 看看杨凌还满脸惭愧地跪在那儿,正德皇帝长长地舒了口气,叹道:“算了,你起来吧,总算你来的及时,否则朕愧对父皇和御妹啊。起来吧。朕罚你将功补过,去把黯家给朕抄了,灭他的九族”。 正德一拍桌子,英俊的脸蛋也狰狞起来,咬着牙冷笑道:“骗啊骗地,骗到皇家来了,不好好严惩,蹬鼻子上脸的混帐就更多啦!他们就不怕事后朕大怒严惩吗?” 正德说到这里。想了一想人家还真的不怕,到时就说是突患急病死了,那你只能怨自已命不好,要不是顶着个公主的招牌,说不定人家男方还咒骂你女子命硬克夫呢。到时这哑巴亏还真就得吃了,那时下旨抄家杀人,全天下百姓怎么看?以后不有人敢占皇家地边呢?谁敢保证一辈子不得急病?真毒呀!正德想到这里,不由又是狠狠一拍桌子。 杨凌起身。沉声道:“皇上,臣为了太皇太后地病,今日恰巧去神医金针刘府上拜访,偶尔听说他前些日子为黯家公子诊病,说此人身患重疾已难以医治,这才惊觉他们的阴谋。依臣看来,黯家倒不是为了巴结皇亲。 近日刘公公正在各个衙门肃贪倡廉,内府、内库这些油水足地衙门重点清查。西什库甲字库已被查了个底朝天,抓了一百六十多人。黯东辰管着脏罚库,手脚一定也不干净,这才想攀上皇亲,到时不但是皇上,就是清查地官员看在永福公主面上,也得网开一面,保全他一家老小”。 正德皇帝冷笑道:“查的好。攀的也好、保全的更好!” 刘瑾慌慌张张地走进来。正听到杨凌在说什么内什库,他还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心里不由一紧:“杨凌又在告我的黑状了?” 刘瑾急忙抢步上前,奏道:“皇上,宫中传出警讯,九门封闭,宫钥全送到司礼监来了,老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严令各门谨守,可心里惦记着皇……..”。 他说着,一转眼瞧见地上躺着三个人,个个鼻青脸肿,有一个污血连口鼻都糊住了,脑门上还有一个大脚印子,他不知道那是皇上刚刚踹的,以为有人行刺皇上,顿时吓的声音也走调了。 杨凌慌忙道:“都是臣的错,方才事态紧急,臣纵马狂奔,冲撞了锦衣侍卫,这才引起宫中紧张”。 正德看了刘瑾一眼道:“没事儿,吩咐九门不要大惊小怪,撤了警备吧”。 “是,老奴遵旨!这就发还九门禁钥!”刘瑾连忙应了一声。 正德皇上点点头,说道:“老刘啊,杨卿方才正说起你清查六部、府库,京师各大衙门,肃贪倡廉清除腐败地事儿,听说光甲字库就抓了一百多人?” 刘瑾提心吊胆地道:“是,呃……..老奴这是嫉恶如仇啊,那些人帮皇上守着内库,却监守自盗,老奴心中痛恨,所以……..抓的人多了些,难免有所冤枉,这是老奴的不是,老奴回去一定……..”。 “抓的好!就得象暴风骤雨似的,巨恶大贪有一个是一个,该抓地抓、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万万不能姑息养奸,老刘啊,你是朕的耿耿忠臣,你做地很好”。 刘瑾被正德一夸,老脸开花,笑的都不自在了,他忸忸怩怩地偷看了杨凌一眼,心道:“敢情杨凌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呵呵,莫不是因为大权旁落,忽然想明白了,要巴结巴结咱家不成?” 正德对刘瑾恨声道:“这口恶气朕实在吃不下,刘瑾,你来的正好,你管着三厂一卫呢,这一家子!”他一指地上躺着的三个人:“黯家因为贪污内库财物,为求结皇亲脱罪,以重病垂死的儿子向朕的御妹骗婚,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你去,把他们给朕抄个干干净净!” 刘瑾一听有抄家的差使。顿时精神一振,抄家咱最拿手啊。 刘瑾连忙兴冲冲地答应一声,领了旨意转身就跑,却被正德一下子喊住:“慢着,地上两活一死三个混蛋,一齐带走!” 刘瑾连忙又折回头来,叫锦衣侍卫们拖着黯家父子冲出乾清宫去了。杨凌忧心忡忡地道:“皇上,皇上心疼公主。严惩罪犯,固然应当。可是,当务之急还是如何解决公主地终身大事啊。 今日公主出降、黯家纳采问名,虽说吉礼未成,彼此没有名份,但这事儿可闹的满城皆知了。早上,黯家做为皇亲被迎进宫来,现在黯家成了钦犯被拖出宫去。公主怎么办?此事传开,民间议论纷纷,对公主地名声大为不利呀”。 刘瑾在行的是整人、抄家,正德在行的胡闹、发脾气,他毕竟年纪不大。这种事问他,他哪知道该怎么办?正德一听觉得有理,有理是有理,可他也不知道什么办。正德茫然坐在那儿道:“杨卿,那你说该怎么办?” 杨凌沉吟一番道:“皇上,您应该马上去找太后,再召见三大学士,好生计较个办法出来,总得圆满处理好此事。黯家父子该杀,可是杀上一千遍,皇上还不是为了给永福公主出气?臣以为。最最紧要的是如何减小此事造成的影响,免得公主殿下伤心”。 “嗯嗯,有理,有理,你守在这儿,先不要离开,朕马上去后宫。对了,还是杨卿去给朕把三大学士传到慈宁宫来吧。先把你的主意说给他们。朕在后宫等他们议事”。 正德皇帝跳起身来,急匆匆奔后宫去了。 小黄门们见皇上走了。这才招呼一声,冲进来收拾那一团狼藉。杨凌忙也转向三大学士办公地文华殿、武英殿等处传旨去了。 “皇兄伸出了手,婚书递过去了,那个王八蛋……..啊,不是不是,那个黯夜伸手就接,就在这时,杨凌‘轰’地一下撞倒了殿门……..”。 “啊!”永福和朱湘儿同时惊呼一声。 永淳得意洋洋地道:“不要吵,本公主找了很熟悉地小太监问来地,决对没错,听说内务府地马永成找了一大帮人正在修理乾清宫的大门呢”。 朱湘儿咽了口唾沫,问道:“后来呢?” 永福公主杏眼圆睁,紧紧盯着妹妹,小小粉拳握的紧紧,掌心的疼痛也顾不得了,虽说永淳一进门儿就喊了嗓子“黯夜骗婚,被威国公活活打死,皇兄去后宫找母后议事了”,可她还是听的惊心动魂,被永淳公主一惊一咋地弄的快得心脏病了。 永淳公主蹦蹦跳跳地跑到桌前坐下,自已斟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小口,真恨得永福银牙暗咬,她才嘻嘻笑道:“当时殿里的人都吓傻了,只见他威风凛凛,身后带进一阵狂风,卷起漫天飞雪,然后横刀立马,也不见驾,便指着黯夜骂道:‘竖子敢尔,放下屠刀!’” 朱湘儿忍不住插嘴道:“为什么要说放下屠刀,那个姓黯地手里有刀么?” 永淳一挥手道:“你懂什么,这叫故意胡说八道,吸引他的注意力,没听说昨天文华殿上六科给事中们打群架,谁都拉不开,杨凌喊了一声‘刀下留人’就全停下来了么?这个家伙可狡猾了”。 朱湘儿对这个评语颇有同感,忙不迭点头道:“嗯,这家伙很狡猾,非常狡猾”。 永福不高兴地瞪了她们一眼,辩白道:“那怎么叫狡猾?那叫急中生智,换个人还想不出这主意呢,后来怎么样了?” 永淳指手划脚地道:“黯夜一见事情不妙,马上去抢皇兄手中的婚书,杨凌飞起一脚……..不对,是先飞起一盘,把他的手骨砸断了”。 她格格笑道:“听说皇兄那件龙袍溅的全是菜汤,方才去见母后。走半道儿上才发现翼龙冠上还插着个虾仁儿”。 朱湘儿‘噗哧’一笑,永福却没心情开心,急急催促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杨凌真急了,那个小太监说,杨凌跳上桌子,一直跑了过去,把杯子碟子全踢飞了。他两眼通红。头发都一根根地立了起来,就跟一头疯牛似地,看起来要多吓人有多吓人,跑着跑着他脚下一滑,砰地一下摔倒了!” 永福公主惊呼一声,心惊胆战地道:“盘上全是杯碟碗筷,他……..他摔伤了没有?”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