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处决-《汉血长歌》

    处决小宫女司空映雪,是因为大德帝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知道自己不能人道一事,即便是这十三岁的小宫女不谙世事,可其他人却懂得。若是她嘴不严密向别人泄露了半点自己的疾病,只怕日后宫女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的暗疾。他不能让这种风险出现,所以她必须死,算是她倒霉。

    大德帝担忧不已,他因为落水而受惊以来,一直在吃药养病,因此也没有再碰过女人。虽然宫内宫女众多,但因为他从小便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也并没有在意这两年中自己对女人不产生兴趣一事。他起初只是简单的认为自己专心于政事,年过三旬后不再热衷男女之事,可万万没想到今日自己不举了。

    大德帝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不热衷男女之事,并不代表他愿意接受自己成为天阉。他忽然想到自己年少时派人给前太子轩辕子循下毒,导致他天阉不能人道一事,难道这是报应?他又开始怀疑自己被下毒,可谁给自己下毒呢?想来想去,唯一能够给自己下毒的人,便是张孝武——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张孝武要如此厚待轩辕成化,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不能人道了。

    大德帝忽然又想到,张孝武原本便是青龙军兵卒,是轩辕子循的手下,后来轩辕子循被囚禁在木城,他一定是得到了轩辕子循的吩咐,甚至他是在为轩辕子循报仇雪恨的。想到这里,大德帝仿佛全都明白过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张孝武的过错。

    “快!太医院,去太医院!”大德帝喊道。

    苟德禄望着陛下远走的背影,叹了口气,他这走进寝宫,见司空映雪正在高兴地摇晃着脑袋。司空映雪见苟德禄来了,连忙跪在地上感谢道:“禄公公,多谢你,我一定让我阿爷给你许多钱。”

    苟德禄道:“陛下宠幸你,是你的运气,陛下临行的时候吩咐我一件事。”

    “禄公公,是什么事?”

    苟德禄眼睛一转,说道:“陛下说,让我不要记载刚发生一事?    但我身为陛下身边的内事史官?    却必须记载陛下一言一行,否则?    怎能给你名分?    怎能让你做嫔妃?要知道,想要做皇帝嫔妃的人太多了?    我需要帮助你。”司空映雪猛点头,但想到其他宫女也日夜挖空心思地想着做嫔妃?    便担忧起来。

    苟德禄笑着问道:“刚刚?    都发生什么了?”

    司空映雪将刚刚发生的一切说给了他听,苟德禄顿时明白过来,他笑了起来,难怪陛下要他杀人灭口?    原来陛下身有如此暗疾。想了想?    苟德禄才说:“你的话我不信,你转过身去,我看看你的头发。”司空映雪不明所以,但作为一个小女孩,他还是很听话地转过身去。

    “嘎巴!”

    苟德禄折断了司空映雪的脖颈?    她甚至连反应都没有,便就此死去。苟德禄嫌弃地甩了甩手?    叹气道:“该是你倒霉,这都是你的命?    孩子,下辈子投胎做个正室的孩子?    别做庶女。庶女不是人?    不配活着?    你不用谢我帮你过奈何桥了。”

    大德帝到太医院见了董太医之后却又不好开口说自己为何而来,只说自己身体并未康复,让董太医好好看看病。

    董太医连忙为大德帝诊脉看病,随后说:“陛下,你最近肝火旺盛,阴阳失和,你需要服药调和一下,老臣这里有几服药,可助陛下温肝降火。”

    大德帝道:“你的意思是,朕脾气太大了吗?”

    董太医忙道:“臣不敢,臣不敢。”

    大德帝皱眉道:“董太医,你不必如此,朕杀他们是立威,而不是杀人狂。要知道,张孝武担任中枢令这一年中,百官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他们臣服于张孝武,却忘记了自己臣子的身份。朕杀他们五家,不过是为了震慑百官,让他们不要骑墙观望罢了。”

    董太医低声劝诫道:“陛下,河间侯领军在外,您操之过急了。”

    大德帝心中大怒,但脸上却露出笑容来,说道:“朕不得不如此而已啊,若是他领军归来,朕又该如何执掌大权呢?你告诉我,以他的威望,一旦有人簇拥他代朕称帝,百官中又有几人能够支持于朕?所以,朕不得不如此,不得不为之啊。”董太医苦笑起来,大德帝随后吩咐道:“带我去见河间侯的家人。”

    “河间侯家里只有三人。”

    大德帝道:“河间侯前呼后拥,竟然只有三个家人?这一年来,他居然只纳了一个小妾?”

    董太医道:“那小妾是户部员外郎牧东侯林枫送与他的青楼歌姬。”

    大德帝自然知道,他这一年来虽然假装痴傻,可早就将张孝武的一切掌握在手中,这会儿不过是在试探董太医罢了。

    袁婉秋、云烟和芒种鞠坐在下,大德帝高坐于上,太医院等官吏站在一旁,众人不知该作何表情,是审问,还是询问。大德帝也是第一次见到张孝武的家人,正中间一位秀丽端庄的少女应该就是二夫人,前银衣卫统领袁琪之女,左侧应该就是牧东侯为了拍马屁送给张孝武的青楼歌姬三夫人云烟,右侧的胖姑娘应该就是张孝武的义妹了,这小胖姑娘美貌立着应该是三人中最能说得上话的人。

    “民妇参加陛下。”三人道。

    大德帝道:“平身吧,你们是张令公的家人,张令公于朕有救命之恩,又是朕的兄弟,想当初我二人鏖战于摘星台上。”他感慨万千,看着外面飘起的雪花,回忆道:“去年也是这个时节爸爸吧,不对,比今天冷,非常冷,冷得刺骨,冷得渗人。当时朕还在宫中批阅奏折,看着各地群臣对朕歌功颂德,心情愉悦得很。朕还在畅想着削减士族的势力,继而巩固国库和户部。这些士族对朕不满,朕可以理解,毕竟朕一直在主张削弱士族的力量,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联合老九他们谋朕的反,谋朕的江山。这江山是朕的,是真从懂事以来就一直在守护的江山。任何人都不能,都不可以分享朕的江山社稷,任何人都不可以。”

    众人看着大德帝扭曲的脸,心里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害怕,纷纷低下头去,三女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