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姓甚名谁 第八十六章 飞升-《武魂谭》

    老郭半身被冻在冰里,笑道:“我的方法还是不行。如果我也会拘魂诀就好了。”

    “拘魂诀?你这不是拘魂诀吗?”徐百顺感到十分不可思议。清县一战他本人不在场,所以他不清楚老郭的武魂化与我父亲的有何区别。我仰头看廉颇,廉颇也只是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在我们看来,可能存在的区别就是老郭的武魂化不够彻底,身体虽然变大,但也远比不上战斗意志所凝聚成的武魂们,另外,他没有持续燃烧的符文火焰,阴气没有在体表与体内形成良好的循环。不过这些差异,徐百顺并不知道。

    “咳咳······其实还是多亏了郭迁,我才想出这个方法。自从练武场比武那天起,我就一直在琢磨人工阴气与阳气的道理。借着这个机会,我要到了市协会的一些资料,知道了阴气和阳气作用的原理——最近几天,我终于实验成功了,用足够的阳气来组建支架,然后用大量阴气填满自己,这样就可以让人短暂地接近武魂。”

    “那就不是真正的拘魂诀?”

    “拘魂诀和郭将夜变成武魂之间肯定是有关联的。但是我想不出来,因为我不知道拘魂诀是什么样的。我是学物理出身的,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老郭叹了口气,似乎是为了不能探寻出拘魂诀的真相而有些失落。

    跋扈的魂侯见他已经去势,又恢复了嚣张的姿态,自然地站直了身子。徐百顺又问:“所以你这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变成武魂的办法?”

    “只能是接近武魂。”老郭颇有些说,“而且阴气用完了或者阳气骨架破碎了就会恢复成普通人。不过这方法好在可以自主控制,算是可逆的。”

    “方法再好,你也不行了。哈哈哈郭东山,我准备好向王爷报这一个大捷了。”

    徐百顺大手一挥,他们组的所有武将再度出动,不断地向着张举柴绍施压。老范的身子被来回周折的张举撞歪了,自然也就放开了手下那个误入歧途的孩子。瘦弱的魂主得到了自由,疯似地奔跑,一溜烟儿跑到了组长也就是魂侯徐百顺的身边。徐百顺像个长辈一样,宽和地摸了摸这个瘦弱的人的背,说:“你走上这条道不一定是对的,但是你跟着林武王,跟着我,一定是对的。现在你也看见了,那些人只会耍嘴皮子,或者用自杀的办法想要和我们同归于尽——那对老子没有用,老子是谁,徐百顺,这世上就没有老子不顺的时候!”

    瘦弱的魂主狠狠地点头,这时候他和徐百顺意气相投,也不计较之前被徐百顺踹的那一脚了。他回过头,对着老郭老范,用尽气力喊道:“记住我,我叫姜言,我早晚是一代武王!”

    他喊话的时候双拳攥的紧紧的,表情要多认真有多认真。徐百顺更喜欢这个孩子了,把手绕过他的肩膀,搭着他道:“姜言,你不用跟他们废话了,他们今天也走不了了。”

    “谁说我走不了?”老郭大笑道,“哈哈哈,徐百顺,我还没讲完呢,我还有法子。”

    “开玩笑呢。”魂侯仰起脖子,“你说,你现在还能干什么,我给你五秒,尽管来,如果不够你从冰里头爬出来,就十秒。”另外的五个魂主也哂笑起来。上有神将马牵制着我和廉颇,这边又有徐百顺的名级赵云压阵,哪有不赢的道理?一句话的功夫,张举柴绍先后被众将合围杀死,乌黑的魂血溅落一地,一旦触及地面,便作黑烟,随后不见。只有西湖老师的身上落着的那一点儿魂血没有蒸,粘在他身上,不淌也不流。

    老郭瞑目道:“我这个办法,永远也不能把人变成武魂,但是,也可以无限次的使用。再来一次我应该会累死的,不过横竖一死,还是痛快了好。”

    我猛地打了个寒战,不知道是因为这一方彻骨的寒意,还是因为我听到了那个奇寒无比的字。老郭气势暴涨,振臂击捶冰堆,连带着自己的身体遭那一震,把冰敲裂开五六道裂纹。他用手掰开那些巨大的冰块,胡乱拨弄到一边,而后缓缓移动大腿,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他的下肢就要冻坏了,不能自如行动,此时赵云要是再刺过来,干净利落,必能要了他的命。徐百顺一抬手,示意赵云先等等。赵云有些按捺不住,手中的枪骤然挑出,指着老郭道:“魂侯许我杀了他。一会儿再出变故则何如?”

    “变故也好,我们还有神将马在,不会出问题。”这时候徐百顺总算有了点儿王侯的气色,“我要看清楚他再怎么做。有了这些经验,我们以后对付协会的那些调查员就更方便了。再看到这些我们的人也不会太吃惊。相反,这对我们是个好事儿——我们预备了对策,那么魂主协会这样的自杀式袭击就只会对其他地方的武王有效,他们肯定就不愿费那个力气攻打我们了。还有,我们要是能学会了这些办法,拿过来用,那样对付刘鸿坚那一派人岂不是手到擒来!我数百组员都能学会这一招,那我们的兵力不就直接翻了一倍!”

    “侯爷高明!等以后林武王成了武帝,徐侯爷就是大东武王了!”瘦弱的魂主叫道,“我当魂侯!”

    我们不能说他对错与否,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必当为此承担相应的代价。我暗暗赌咒誓,等我力量足够,势必回来肃清整个大东,无论是谁只要站在武王那一边,我都要让你们输的一塌糊涂。我的老师今天没能教育你,将来我一定要再把这些话拿过来教训你!既然你相信力量即正义,我就成为绝对的正义。

    可是,无论我赌咒誓多么恶毒、牙齿咬得多么紧、拳头有没有攥出血,我都不能不承认我现在什么也做不到。我的女人就是林天安放在我身边的炸弹。他把神将马借给林婕,可能对付中城那些家伙还是其次,对付我才是紧要的不能松懈的。已经有好一会儿了,马的钩镰枪直直地指着廉颇,只要廉颇敢动作,他的劲风利刃即顷刻而至,可以毫不费力地划开廉颇的喉咙。我也一样,只站在廉颇后面三四米远的地方,很难不被风刃波及到。

    老郭把制服撕碎了,里面就是他的汗衫,湿漉漉的,浸泡的既有汗也有血。那串项链露了出来,坠的不是金不是玉、更不是银十字架也不是子弹——钢链下端,坠着一个铁骨玻璃身子的狭长的罐子。这一个罐子同样囚禁着某种跃动的灵性的东西,闪着或明亮或淡紫色的光泽,亮度过了此前一百余支阴气阳气的总和。

    “我郭东山,今天就把你徐百顺办在这里!”

    以前他总是说我郭东山今天就把你办在这里之类的话,但实际上他谁也没有办过。我威严的教务处主任碾碎了那个容器的铁骨与玻璃的外肤,紧紧地攥住了,不叫那里头的东西跑出去。

    “一个容器,能装多少阴气阳气······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因为这里面,装了一个武魂的魂核。”

    老郭紧攥的拳头的缝隙间透露出绝对明亮的光来,那光芒一瞬即逝,可以感觉到它没入了男人高大的躯体。接下来会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也许事情变数极大,真的让徐百顺处理不了,非要让马落到地面上不可了。

    “我范西湖也跟上!”

    世事就是如此的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