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路易从窗外收回视线:“谁的信?卢森堡公爵?”一般而言,在餐后的半小时里,路易不接受觐见,也不处理公务,邦唐打破这个习惯,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回报。 “卢森堡公爵,”邦唐蹙眉:“还有一封没有任何署名的信件。” 路易只一瞥就认出了信件外侧的火漆印,火漆是新近的发明,但火漆上的印章却是埃及人的滚筒印章。 “给我吧。”路易说,邦唐奉上信件,微一停顿,就退了下去。 打开卢森堡公爵的信件,没什么出奇的东西,这位公爵甚至要比大孔代更严肃刻板一些,一封信里只有开头与结尾有两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抄来的恭维之词,信件的内容就是一份详细的战情报告——布列塔尼没有成建制的军队,他们用来对抗法国军队的士兵与军官有许多都是凭借着一股冲动与热情跑到战场上来的,但谁都知道,冲动和热情或许在角斗场上行得通,在战场上,最需要的是冷静,指挥官要冷静,士兵也是如此,要摧毁这样的“军队”对卢森堡公爵来说一点也不难。 然后,他说,士兵们的折损,倒是出在了战事结束之后,不,也不能说是很大的折损,因为没有死者,主要是他们保护官员对城镇进行人口普查与登记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可笑的刺客,他们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从火枪到草叉,从锤子到连枷,甚至有凳子和干鱼——他们都有亲朋好友死在了之前的战争里。 “于是我就满足了他们的愿望,”卢森堡公爵干巴巴地诙谐了一下:“把他们送去和他们的亲眷相亲相爱了。” 布列塔尼人大概不会认为这是会让人发笑的事情,但无论是路易十四还是卢森堡公爵都必须这样做——国王的律法总是筑造在断头台上的,对敢于袭击官员的布列塔尼人心慈手软,布列塔尼人还会嘲笑你软弱的像个娘们,士兵和官员们也会产生逆反情绪——毕竟冒着生命危险的是他们,国王的敕令就别想贯彻下去了。 有了悬挂在绞架上,摆在斩首台上的血淋淋的范例,他们之后的工作果然顺利多了,毕竟法国人并没有劫掠、强暴或是驱逐他们,只有一些胡格诺派教徒有点惊慌,因为国王的普查表上注明了他们的信仰,但只要官员们告诉他们,国王并没有强求每一个胡格诺派教徒往奥尔良的意思,他们就安心——至少表面上安心下来了。 “那么为什么还要登记信仰种类呢?”一个大胆的新教教徒问道。 “因为会有一些人迁移到这里来。”官员说:“不过就算是天主教徒,国王也不允许你们打架。” 胡格诺派教徒如何想我们暂且不说,当国王提出自己的想法时,卢森堡公爵也挺吃惊的。 但对于路易,这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当初为了分解胡格诺派教徒在被他们长期盘踞的城市中拥有的力量,国王就把他们迁移到奥尔良,如今轮到布列塔尼——在这里的人们都会说自己是个布列塔尼人而不是一个法国人的时候,想要迁移他们不太可能,他们的人数太多,布列塔尼的面积也过于辽阔——它原先是个公国,而胡格诺派教徒原先也不过是占据了几座城市罢了。 那么,要将一股力量稀释,除了拿走之外,当然也可以掺入,在法兰西的人口已经增长到两千万的时候,也已经有些城市出现了人口增长带来的问题,而除了如巴黎,凡尔赛,奥尔良之外,底层的平民对生活在哪里并不在意,布列塔尼是一处风景秀丽,物产富饶的好地方,路易十四又有着那样的诚信——在他还未亲政的时候,他就收容了上万个流民,他要求民众迁移到布列塔尼去,他们不会不愿意。 布列塔尼虽然不像曾经的洛林与阿尔萨斯那样人丁稀疏,但它的人口又怎么能够与整个法兰西相比? 等到一股股被军队保护着流民与平民在这里定居下来,那些高叫着我们是布列塔尼人不是法国人的傻瓜还能坚持自己的理想与行动吗?路易若不是仍然无法从那种空虚中摆脱出来,倒是很愿意就此与邦唐,或是奥尔良公爵打上一个金路易的赌。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