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少年郎心如日月-《我辈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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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天风,幽幽月明。
苏长莫站在窗前脸色还有些苍白,目光呆滞若有所思。
达歌坐在酒桌旁,拢袖闭眼,默不作声。
少年起来其实已有三个时辰,除了问了为何没死,又为何好的这么快,之后便一直站在窗前。
按达叔所说,自己胸口洞穿,被离烬带回酒楼时,便已是必死之人,凡胎肉体如何扛得住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剑,那伤口是小,可是纵横体内的残留剑气,四肢百脉摧枯拉朽,被搅了个稀烂。
困龙渊楚玄,那位一直言语不多却多次触碰面的少年,送来了颗珍贵丹药,生死人肉白骨凡人眼中的所谓仙丹,不是白给是交易,代价就是苏长莫要在酒楼地契上,添上楚玄二字,达叔应了下来。
少年一声长叹,短短几天,比着之前十一年更加云波诡谲,从生到死,从死到生,快的都不满一次日升日落,从无半点由人心。
几日前还觉得小镇很小,天下也不太大,但外面应该是吃的更好些,宅子更大些,人心也更好些,虽然在说书先生口中外面似乎更加糟糕,可是自己从没信过,突然之间,便听得这天地,忒大,这天上,有仙人,莫名其妙身边便是一个个的少年神仙,只是真的好像没想象中那么好,小镇似乎也不差。
自己不算矮的一个人,咋个就感觉,微如尘土四散飘零,这般的不痛快。
这天地人心,到底生来如此,还是身不由己?
苏长莫转过身,坐在男子面前,想了想,轻声言道:“达叔,你说的和爹的事都是真的?”
男子睁眼:“真的。”
少年有些疲惫道:“是不是人命在哪儿都不值钱?”
男子沉声:“那要看是谁的命。”
少年言语中满满失望:“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不应该的,应该是一样值钱的。”
“达叔,你说人为什么要变呢?那祁子音,小时候也不是那样尖酸刻薄的,只是从他爹死了之后,他才那样的,大家都说,他爹是被一个很大很大的将军给害死的,你说要是他爹没死,他是不是就和浩儒一样,成了个很厉害的读书人,还有孙不留,他也不是爱打架,爱跟在有钱人家孩子后面当个跟班,那是从他娘被衙役欺负了,他就好勇斗狠,不和我们我玩了,他说他得护着他娘,你说要是没人欺负他娘,他是不是还会天天来酒楼,他学那些唱戏的学的可像了,很好听的。”
少年自言自语,欲语还休。趴在桌子上,下巴枕着胳膊,喃喃道“达叔。”
“嗯。”
“人,真的只有站在顶高顶高的地方,才能好好活着吗?”
“什么是好?什么又不是好?”男子倒了杯酒,饶有兴致的看着少年。
“就是能不怕人欺负,就都像小时候那样一直不变,那才好。不好就是不开心,好多事都办不到,就像祁子音连去问一句那大将军,人们说的是不是真的都办不到,估计会被家丁打死,可是应该是能问的,大将军就不能听孩子说话吗?那可是祁子音爹啊!应该问的。”
少年手指扣着桌面,眸中波光连连。
“那么,确实站在顶高顶高的地方,能活的更好些。”
“可是,说书先生说过的,人往高处去,得踩着别人才能上去,十有八九会变坏,自己是活的更好了,那变坏了欺负别人怎么办?”
“你是那十中八九吗?”男子举杯大笑,一脸欣慰。
“可是,我怕!”少年抬头,目光恳切。
“怕的时候就多读书,懂得道理多了,就不怕了,对错在心,脚下只会走得更高些。”
少你微微一笑:“我最喜欢读书了,昨日那老夫子还说让我多去夫子庙读书,可是哪敢去,我认得字,不太多的。”
“读书总是没错的。”男子一手撑头,一手轻拍少年肩膀。
“自己厉害了,是不是也能让唐英,浩儒他们过得更好些。”
男子起身,沉声道:“当然!”
少年也随着起身,盯着那高大背影“达叔,你能教我修行吗?”
“好。”
窗外风起,男子长发宽袖,煞是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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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二楼,老夫子起身作揖,长笑祝贺:“恭喜道友,再入人间止境。”
男子老拐,发丝飞扬,同样作揖“谢夫子护法”
好一句“绝俗离世难免人性渐泯,最终画地为牢孤芳自赏,路在脚下,也是寸步难行。”
好缘恶缘都是缘,一味撇清因果,觉得离人间越远越好,最终反而画地为牢,生而为人,怎么可能撇清因果循环,既然如此,放不下那就拿起来。肩抗人间负重而行,先得是人方能成仙,未曾想到,心境顿开,一日重回人间止境。
那青衣男子,果然通天。
“那孩子没事?”
“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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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内敲门声起,少年作揖退身而出,门外离烬负手而立。
两个少年趴在二楼栏杆上。
黑衣少年欲言又止,少年苏长莫率先开口:“不论你和谁,做什么交易,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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