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臣对伏见!陛下发德音、下明诏、以得人之难……” “下询草茅之陋、其谋之不可谓不广、其求之不可谓不切矣……” 夸一夸陛下总归是没错的,这才是起头的正常操作。 “臣以为,陛下以天锡之资、居表正之位、即位以来、十有六载……” “孜孜求贤为生民计、日夜念此至熟也、至于数用弗当、虽臣亦疑之然而未敢遽为……” 夸完了,自然是要开始诟病的了。 陛下您大多数都做的蛮对的,就是有些事儿臣还是存疑。 “昔者皋陶之陈谟曰:在知人,文王之任宅俊曰:克知三有宅心,灼见三有俊心……” “臣窃观自秦汉以来窃人主之柄,以成天下之祸者举皆才胜德之小人也!又岂特面从而志异哉!” 这就是开始攻讦了,一时间士子们目皆指湛若水。 “……若水虽承白沙先生衣钵,然所学不纯、溺于妄诞、白沙先生后更是所取不经!其坏人心术莫此为甚!” “其理鄙猥细儒、学孤识陋、蝇集一时、兔园寒士、抄缉秽芜、畧无可采!” 这一番话那更是明目张胆的攻讦了,这一番的攻讦甚至还让下面的儒生们轰然叫好! 湛若水脸上却一片淡然,而不知何故弘治皇帝亦是笑眯眯的看着不吱声。 “夫子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断为当!” 终于到了出剑的时候,周醇亦不含糊。 好歹是饱读诗书的人,哪怕是扯歪理他也能扯的出圆来。 “夫子再有言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此可为佐也!” 前面那句,是“民众让他们干活儿就好,不需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 而后面那句如此断,意思则是: 治理千辆兵车之国家,需严肃认真地对待自己的工作,诚实守信不可扯谎。 节约费用,爱护官吏。并役使百姓时,当考虑天时。 这句话如此分就很恶毒了,直接把“人”和“民”分开了。 就是“民”不能算是人,能够被认为是“人”的是有官职的“士”。 如此种种的说下来,一群儒生有人听得脸色发白、有人则是不住的点头。 脸色发白者乃是从贫民出身,一步步考上来的举子。 而不住点头的,则是本就是官宦世家。 此策对他们可谓是极其之有利,以后那些乡民们读书?!读他个屁! 圣人夫子都说了,他们只需要被“使之”就行了。 要那么多“知之”做什么?! 那些脸色发白的士子很快的又想到,自己也是读书人了。 所以此策也是保护自己啊,顿时心放下了。 只有一些尚有良知的贫寒士子们,脸色惨白之后涨红! 他们再傻也看出来了,这是要绝了普通百姓们读书识字之途径啊! 既然他们都不需要“知之”了,那还有什么读书的必要么?! 官老爷说什么,他们听着就是了。 同时如此一来,一旦外放为官他们必然就是当地的土皇帝啊! 反正皇帝的诏令他们也看不懂,更加听不懂那些辞藻。 如何解释,还不就是自己和当地士绅一句话的事儿?! “……是以,圣人《论语.阳货第十七》则言‘唯上智与下愚不移’,上智而治民、下愚而受人治之!” 终于,台上的周醇对着弘治皇帝躬身作揖缓缓的退了下去。 “好!!” 周醇之辩结束了,那么接下来要上场的自然是湛若水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湛若水。 包括了弘治皇帝,只是弘治皇帝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味道。 便见湛若水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了经筵辩场中央。 先是对着弘治皇帝大礼拜下,起身后对着四方作揖。 “《论语·泰伯》夫子此‘民可’之句,前句为何?!” “夫子谓之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若民愚不识字如何‘兴与诗’?!” 那些个士子们也没有想到,湛若水上来就没废话。 直接便开始反驳周醇的观点,而且结合的还是同一篇文。 是啊!不识字,那尼玛兴个屁的成诗啊。 “若民不需知,何以圣人言‘有教无类’?!岂非是自言相悖?!”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