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六章脊梁(下)-《一剑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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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贤去买了两只蛐蛐,这才朝着天香楼走去。
他们谈事情,自然定的是雅间。
长安军知道李忠贤是轩辕仁德的人后,有些哭笑不得。但他们反应也极快,没有暴露自己,反而和李忠贤聊得不错。最终,长安军的负责人给李忠贤许了一堆的空头承诺,哄得李忠贤喜笑颜开。
而荀法与方老两人此时已经微醺,荀法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方老哥,你说,咱们两助纣为虐,以后会不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这个世道,烂透了。别人给了一点儿好处,就往自己为什么出发?难怪世世代代都会被妖族奴役。也不想想,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对我们。他们真的是心善吗?其实啊,人这一辈子,最先武装的是自己的思想,随后才是武力。思想上想不清楚,只能世世代代的当牛做马,别人给一点泔水,就安于现状!”
方老越说越气,现在的他,恨不得当初满城的人被毒死,也不愿看到他们在妖族的统治下喜笑颜开。
他猛地的灌了一口气,继续骂道:“都是一群牛马!不知所谓,思想愚钝的牛马!”
之前方老骂,这些百姓们都低下了头一言不发。毕竟,这位方老可是当初他们尊重的人。可现在,这妖族也没拿他们怎么样,方老就骂骂妖族,他们也不至于去帮妖族、帮轩辕仁德说话。但现在,这方老居然连他们都骂!
一位中年壮汉站了起来,来到了方老的桌前,方老只是斜了他一眼。这中年壮汉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头发凌乱,犹如乞儿的方老说道:“方老,您骂妖族,咱不说。您当初帮我们博城百姓做了许多事,我们博城百姓都记在了心里。但您现在骂人,不对吧?”
“有什么不对?我不求你们这些人举起抗妖的大旗,但也见不得你们如今奴颜媚骨的样子。你们这群人,居然还把自己的兄弟姐妹全都叫来博城。我告诉你们,想要与妖族团结共处可以,但必须是人族占主导!只有人族的强者,才会以弱者的自由作为边界;也只有人族,才会尊重每一族的自由和生命权。若是没有人族先贤,没有人族强者。尔等,就是最先被屠戮的畜生!”
方老此时有些癫狂,直接站了起来,骂了所有人。
天香楼的老板也无可奈何,他们这座楼,原来也是在方老的政策支持下才建立起来的,如今他也不好劝。
那站出来与方老呛声的中年人听到这话,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己桌前,留下了几两银子便低着头走了。
而这一幕,自然惊动了在雅间里和长安军接头人密谋的李忠贤。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楼下的方老,叹了一口气。这个老头一喝酒,机会就是好几个时辰。他虽然不想面对这老头,但他到时间进宫了。
“先生,那咱就说好了,我回去和圣皇说。圣皇他也不愿意成为傀儡,只要咱们齐心协力,肯定能做出一番功绩来。以后,长安军就是护国长安军。”
和李忠贤接头的长安军修士也强行忍住了笑意,朝着李忠贤拱手道:“那就有劳李公公了。”
李忠贤和此人聊完,便摸了摸怀里的信件。这封信,是义军首领赵居崇写给轩辕仁德的回信。
李忠贤朝着这位长安军的修士拱了拱手,便低着头走下楼去。
他在心里一直默念着这老头别发现自己,可越是这样想,现实越是会给他一巴掌。
李忠贤还是听到了那道让他害怕的声音。
“哟,小太监,又出来替你那没用的主子找蛐蛐吗?”醉醺醺的方老看到了正想低着头逃出天香楼的李忠贤。
李忠贤不敢说话,荀法此时也喝了酒,怒声道:“过来!依照律法,若是宦官私自出宫者,该怎么惩罚?”
以前在长安轩辕仁德当圣皇的时候,都是李忠贤这么吼别人,即便是荀法,也得对他毕恭毕敬的,但现在荀法这么吼他,他却不敢多言。只能老老实实的朝着荀法和方老走去,毕竟啊,现在轩辕仁德名为圣皇,可实际地位却不如这两位。
他现在只能希望方老骂他几句就让他赶紧走,如同乖孙子一般站在了两人的面前。
“谁让你出宫的?”荀法直接喝道。
李忠贤不敢说实话,若是说轩辕仁德派他出宫的,必然要被追问派出来干啥。若是自己说来找蛐蛐,肯定会被两人搜身。
若是其它时候搜身倒是无所谓,可现在他的身上有一封信,绝对不能让这两人搜出来。
他只能自己扛了下来,咬着牙说道:“宫里太无聊了,我自己出来的。”
“私自出宫,自己说该怎么惩罚!”荀法继续问道。
“杖责八十。”李忠贤小声的说道。
“来来来,先领了四十,剩下的四十你回宫里领去!”荀法说罢,便直接将李忠贤按在了桌子上,随即两人直接脱下鞋子,朝着李忠贤的屁股上招呼去。
疼,自然没那么疼。可,这却丢人。
想他李忠贤,堂堂的秉笔太监,以前朝中大小官员谁不对他毕恭毕敬。现在,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打屁股。
偏偏,他还不敢反抗。湛胥对荀法可比对自家主子轩辕仁德要尊重得多。
李忠贤只能忍着泪,被二人用鞋子打了四十下屁股,随后这才将他放回去。
四十下打完,李忠贤也顾不得那么多,逃命一般的朝着宫里跑去。
回到宫里的李忠贤,才看到轩辕仁德,便直接哭出了声,一下子扑在了轩辕仁德的脚下,抱着他的大腿哭诉道:“陛下,这方儒鸿和荀法太欺负人了,他们打我,打我的屁股。打小人的屁股不要紧,可他们明明知道小的是您的人,帮您办事。这哪是打小的屁股,这是打您的脸啊!”
轩辕仁德听得这话,冷声道:“胡说些什么!先起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李忠贤松开了轩辕仁德的大腿,这才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将方才发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当然,就连他与长安军联系上,拿到了赵居崇的回信这些事儿都说了一遍。
轩辕仁德安抚了李忠贤两句,便朝着他伸出手,“将我赵兄的书信呈上来!”
李忠贤急忙朝着怀中摸去,可摸索了半天,哪里有赵居崇的回信。
顿时,冷汗便从额头流了下来。
若是这些书信落到了湛胥和裂天的手中,他们主仆二人的命运堪忧啊!
李忠贤不断的摸索,只差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脱完了,但仍旧不见那书信的踪影。
“一定是荀法,书信一定落在他们手中了!”
李忠贤仔仔细细的回想了几遍,除了挨打的时候,在其它地方他都十分小心的保管这书信,甚至时不时的要往自己怀里摸一下。
只有在挨打的时候,这书信才有可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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