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一梦春秋寒(中)-《一剑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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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皇想了想,化作了一道金光,直街落入了长安城中的乾龙殿。
整个过程,除了李道一之外没人知道。
除了他自己之外,也没人会知道圣皇曾经出了长安,只是为了见一个小道士。
圣皇回来之后,便一头钻进了藏书阁,他想知道梦中的一切。
他隐隐觉得,梦中的一切都曾经真实的发生过,而且和《龙皇功》的出现脱不了干系。
……
李道一一路上背着他的背篓,遇到有城镇的地方便歇息下来,一方面是可以在城镇之中打听一下消息,另外一方面,也要在城镇之中骗一点钱,祭祭自己的五脏庙。
他每到一个城镇,都会扬起他“算天机”的幡,找一个树脚下,招呼着来往的行人算上一卦。
有不少人看着他年纪尚轻,认定他是骗人的,摇摇头便走了;也有人听得他说得像那么点样子,便会花上一些银钱,听他说道说道。
若是让下邽的居民们看到他这个勤奋揽客的样子,不惊掉下巴才怪。
他弄到一些银两之后,便把东西往客栈一丢,朝着酒楼走去。
点上几个好菜,一壶酒,自个儿大快朵颐。这便是他的常态,不过吃饭的时候,他也会耳听八方,眼观四路。
他怕会有人来找自己麻烦,说自己算的不准。
这当然不准啦,若是帮每个人都算,他还要不要命了,反噬都足以让他非死即伤。
他都是看着这些人的表情,衣着,根据自己的判断,大致的说一下。
不过他以前在天机阁中学习的时候,并没有学过察言观色,揣摩人心。
他们可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可以知晓过去未来的人,怎么会需要察言观色,揣摩人心。
察言观色,揣摩人心。那不是成了骗子了么?所以,天机阁并不会教弟子这些东西。
可当李道一出来闯荡的时候,这才发现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重要性。
神仙也得吃饭,更别说他一个小道士。
他出来的时候,本来就没带多少钱,他也尝试着去化缘,拿着一个葫芦瓢,在竹筒的一侧蒙上薄皮,做一个渔鼓。
每到一个地方,便要敲打着渔鼓,唱着一些道家基本的文献,教化世人的同时顺便让自己肚子别空着。
(注:道士也化缘,化缘用“缘瓢”和“渔鼓”。“缘瓢”即是葫芦瓢,打着渔鼓,唱着一些神仙故事教化百姓,顺便化缘。)
李道一刚出来的时候,也这么做了,可这让他饿了好几天的肚子。
他看到一些和尚,说两句好话,鞠了两个躬,便能得到大量的银两,心中有所不忿。
他李道一何许人也?
天机阁最出众的天才,怎么能够卑躬屈膝的化缘。
他要的化缘是把别人当做自己的信徒,然后弯下腰把钱和大鱼大肉送给他。
他可不想和那些光头一样,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
可别人一看他的年纪,怎么可能让他教化,而且他的态度极其的高傲,可让他饿了好一阵的肚子。
最终,他不得已,只能靠算算命来维持生活。
而且,当他揣摩对了,别人便会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他特别享受这种感觉。
所以,他打破了缘瓢,丢了渔鼓,认认真真的当个算命先生。
不过这也有坏处,有时候他收不住自己的嘴,满世界的乱吹,有好几次被人堵住,虽然伤不了他,可这也让他有些丢脸,索性便自己小心一些,若是有人来找麻烦,拔腿就跑。
李道一吃饭的时候,特别小心,因为吃饭的时候最容易被人堵住。
“听说了么?越州城大战,南方部落全都跑了过来,圣朝的几个小将战败,大皇子正带着兵从南边赶往越州呢!”
李道一听到这个消息,略作思考,拿出了一个龟壳,丢入了几枚铜钱,摇了摇,小心翼翼的铺在了桌子之上。
他看着铜钱,皱起了眉。
“这卦象显示没问题啊,这场战争毫无悬念啊,然后轩辕老头拿到一枚九龙符,难道我错了?”
他摸了摸脑袋,随后把宽大的袖子放了下来,手指之上现出青光,轻轻一动,便在空中形成一个小小的八卦图案。
他掐着手指头,再度算了算,随后放下了手,嘴里嘟囔道:“我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有条小相柳搞鬼,不过这些改变不了结局。”
他知道自己没算错了之后,轻哼了一声,便放心的吃起肉来。
过了六七日,他一路骗,一路吃,终于到了垂江。
他此番前来是找徐长安的,虽然他们没见过面,可李道一确信,只要看到,他便能认出来。
他在垂江逗留了几日,差点要活不下去了。
他一直被人追,还是一群官兵。
李道一有些委屈,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不就是帮那些亲人上了战场的妇孺们算上一算而已,而且自己也没收高,最多就是五个铜板,结果被官兵追了好久。
他自然不会认真帮那些人算,毕竟算命一事,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偷窥天机。算一点大事的走势还好,若是算细了,特别是算到每个人身上,这代价可不菲。
李道一不过是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安抚一下那些士兵的家眷,就被人给盯上了。
而且盯上他的理由也让他有些郁闷,这群脑袋有问题的官兵说他疑似探子!
他可不能让小喽啰抓到,若是让小喽啰抓到,只怕还见不到徐长安,就被人给打一顿,然后关起来。
李道一可不会犯傻。
既然都如此了,他想了想,那自己还不如直接找上门去!
这徐长安的住所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他自然不能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门口守卫也不会放他进去,也不会让他见到徐长安。
他想了想,只能趁夜出动。
夜风阵阵。
沈浪正被关在小屋子里,他正在拿着毛笔一笔一划的抄着书,抄的书都是一些私塾里会教的。
沈浪虽然是太守之子,以前沈奉远也请了不少先生教他。
可惜的是,他若不敢学,那些先生怎么敢强迫于他,更怕他去太守跟前告上一状。
所以,日久天长,那些先生便和他达成了一个协议:他怎么闹腾不管,也别欺负他们。只要沈浪别捉弄教书的先生,他们便去和他父亲说好话。
沈浪听得他们都服软了,自然应允。
可现在跟了徐长安,每日功课必须完成,徐长安还会不定时的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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