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长白山下的小村庄,离远看,它就像被连绵不断的山群包围一般。 实际上,它贴边,离山群还有一段较远的距离。 天刚擦黑,这个时辰,仰头望去,山顶上方云雾缭绕,感觉那茫茫的白雾在升天。 而人间,屯里家家户户的烟筒上也升起袅袅炊烟,都在煮饭。 家家房檐屋下,挂着晾晒的林蛙。 那林蛙活着时用铁丝穿过鼻子,腿拽掉。 实际上,这季节的蛙照秋冬的营养价值差出许多,林蛙油没有啥,可老百姓不管那事儿,抓住就不能浪费。现在都知道这东西好。 看家土狗,时而狂叫几声。 大白猫脏的像灰猫,动作灵活蹿上墙头,瞪着两只黑眼仁在看热闹。 鸭子们成群结队的也从村外溜达回来了,边走边拉。 村里的路,都被它们拉的,到处都是,走路一定要小心,要不然只抬头唠嗑的空档,就能踩一脚家禽粪便。 陆畔的车轮就压上了。 村外是家家户户的柴火垛、苞米杆剁,有大有小,有高有低。 村里谁家勤快谁家懒,看攒的柴火垛就一览无遗。 不平整的路面,明明是干爽的,没下雨,却有几道沟沟浅浅的印记。 这都是以前下雨天,路不好走时,手推车和牲口车压的。是常年累月形成的坑洼。 此时,村长家门口,来了好些老乡。 他们或站或蹲,或靠在墙上。 村长家大门明明大敞四开,老乡们却不敢向里迈步,连议论都是用气息说话。 议论县太爷长啥样,县太爷的家人们长啥样。 激烈讨论干啥来了,他们这里没人犯事儿呀,瞅县太爷下车那乐呵劲儿,也不想是有不好的事儿。 老乡们唠嗑的时候,还不忘用气息呵斥几声孩子,轰娃们回家。 小孩子们被骂也无所谓,依旧控制不住,想靠近门口停放的那些马车。 有胆大的,一边观察大人们那面注没注意,一边急忙上前,用手碰一下马尾就跑开。 还有小姑娘们不喜欢马,格外稀罕宋茯苓坐的那辆马车车身,车灯也好看,她们伸出小小的手,偷偷的摸了摸,摸摸那车身,翘脚小心翼翼摸摸那灯。 “嘻嘻” 一帮小孩子得逞后跑到远处,凑到一起笑的格外开心,就像干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儿。 宋福生坐在院里小板凳上,听到外面那热闹劲儿了,笑了下。 之前,他一直对于这趟出行是很抱怨的。 这么忙,出来玩啥呀,正事儿都忙不过来。 可此刻,跑出这么远,就在这大山脚下,坐在这农家小院里倒觉得还成,恩,不错。 一下子,心就像静了似的。 宋福生反思自己,做官这段日子,作为上位者,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飘了。 哪怕外面人不那么认为,他了解自己,绝对飘了点儿。 还别说,出来溜达溜达,能不忘本。 连陆畔都觉得这里挺好。 这里没有男女大防。 这个村,里正家的儿媳妇们做饭不回避男的,满院子里抓鸡宰鸭抱柴火。 从车辆进村就能发现,村里的妇女们也满村行走。 你看,门口现在还有许多女人们在看热闹,和男人们该说话说话。 甚至,比起他们经过的其他村都好。 其他村会经常接触外人,离县城近。这里地处偏远,就少了许多束缚。 岳父岳母在城里时,要顾及别人的目光。 身处那样的环境,所有人都那样,你也不得不如此。 岳父岳母紧张的看着他和茯苓,他也紧张。 不敢多说话,不敢多接触。 哪怕在赶路时,路上没什么别人能瞧见,他也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 而越往下面走,岳父岳母越放松,自然的,他也就放松。 宋茯苓在猫腰洗头发,闭着眼睛说:“奶,快给我帕子,迷眼睛了。” 一方帕子递到手里,宋茯苓擦完眼睛嗅了嗅,帕子不对。 头发还泡在水盆里,睁眼扭头看向陆畔。 陆畔舔下唇,对茯苓笑了下,“还要什么?” 宋茯苓也一笑,眼睛弯弯的,“打开那个小罐,再给我抠点儿。” “抹哪。” “抹后脑勺。” 陆畔都要上手帮茯苓洗头发了,外面宋福生喊:“珉瑞?过来听听。”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