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郭老太太坐在炕头,脚边放着小秤砣,正在算自己攒下的劳保钱。 东一堆,西一堆,一两一两的小碎银,共九堆。 只听这位一笑少半口牙的老太太,在念念叨叨嘀咕着: “九九八十一,是八十一两银钱没错。 艾玛,攒这么多啦?我算是行了,这钱,儿女都不道。 嘿嘿,拿出一两银,明日给家里娃买糖葫芦吃,我也得高低吃两根。” 一听一两挺吓人,不吓人,是真实情况摆在那里。 宋家人就是这样,人多,买啥都得一筐筐买,买一斤果子给不了几个人。 郭婆子将这些银钱划拉划拉装进包袱里,给包袱塞进炕柜最里面,别让儿媳妇收拾屋看见,这不是明面的钱。 收拾完,一边拎着秤向外走,一边嘴里哼哼着:“糖葫芦,酸甜,咬一口,老奶奶小孙子都喜欢么依儿呀呦。” 隔不远,旁边屋。 宋福生正劝解女儿: “已经说不清是谁编的,是咱老祖宗传下来的,一代又一代人去完善。 颜夫子是看重你教米寿的方法简单。 他觉得如果能编著成书,对算学普及,将会起到很大的推进意义。 他说了,这事非常好,能看出来激动了,想见你。 闺女,你是不知道,本朝规定,文武官员都必须备有算袋,以提高决策的准确性。 我当然是用不着的。” 他有手机,有计算器。 “但是别人,对啦,就陆畔用做算学像木棍似的那个东西,你不是看见过吗? 算的数字越多,摆的面积越大。 我办公室也有这个,是备给别人看的。 如果你要是教会他们一些算学口诀,一些简便的方法,文武官员真会感谢你。 你想啊,算袋里能少装一些算棍,有些人是用玉石做的,可沉啦,他们能记不住你吗? 你爹我,也有面子不是? 一提,那书是谁写的?我闺女,别人指定翘大拇指。 果然,虎父无犬女。” 宋茯苓瞟眼她爹,瞧您笑的,好像已经被人问了似的。 她还是有点不太乐意。 米寿他们是一张白纸,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教他们并不麻烦。 毕竟他们很小,那时候还没有接触过别的。 甚至,教奶奶她们都不费事。 也是同理,不需要去废话解释“为什么”,为什么和古代筹算方式不同。 而教颜夫子那种文学大家,教曾给那么多王爷皇子讲过课的老师,这不是没事找抽型嘛,可想而知,她要绞尽脑汁废话多少。 她又不是没有过这种经历。 教陆畔那阵,她就暗暗咬过牙,以后离这些有见识的古人远一些,格外不好管理,总问:“恩?噢?为何呀,你又是怎么想到的。” 想想就打怵,要解释太多。 “爹,你为什么不说我是你教的?” 宋福生摇头: “这不是扯呢嘛。 你弟在他老师那里已经招了,是姐姐教的。 古代这里《荀子》《管子》《淮南子》《战国策》等等书籍中,虽都有三九二十七,六八四十八等口诀,但是再别的口诀少有。 你又教了米寿多少,你心里没数?都差些整奥数题考他,谁让你非得教他的? 我要说是我没事研究的,我是有多闲,我还科考。 再说给我整去,我万一露馅怎么整。 远不如说你有天分,数学家都要讲究天分的。 我就给他编了一个,你打小听见数就支起耳朵神神叨叨,三岁就蹲院子摆棍。 后经我启发,坐在我膝盖上,我手把手教导你……” 恩,他下午接见完颜夫子,想必老颜脑中已经勾勒出她闺女梳着两个冲天辫,从小就是小神童的形象。 宋茯苓听不下去了,“钱米寿!” 米寿放下书包朝外跑:“姐姐,我要去练马了。” 当晚,宋福生向家人宣布,我们家的小才女茯苓小同志,要时常去颜府,常驻沙家浜啦。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