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冷漠-《罪恶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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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深知,漠视一个人在家里面的存在,对这个人不理不睬,不沟通不交流,这种冷淡的态度其实已经可以算作是冷暴力了,只是现在朱信厚已经死了,当着朱学名的面,夏青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你爸恐怕还真没办法进去把你打昏过去,”纪渊对朱学名说,“他死了。”
朱学名猛然抬起头来,盯着纪渊,夏青也吓了一跳,没想到纪渊居然会突然这么直白的把事实真相抖给朱学名,毕竟朱学名才刚刚苏醒,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这么大的刺激,夏青很怕他会忽然两眼一翻就昏厥过去。
好在朱学名只是脸色依旧那么苍白,看起来好像一副随时随地可能昏死过去的模样,但却并没有真的出现让人担忧的那一幕,他只是木然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就好像一瞬间把魂儿给丢了似的。
“你们骗我的吧?”过了好一会儿,朱学名才抬起头来,用一种怀疑的口吻质问夏青和纪渊,“我都还没有死,我爸他会舍得死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和你父亲的关系非常紧张么?”夏青皱皱眉头。
“不紧张,一点都不紧张。”朱学名回答说,“他跟我都快没关系了。”
“朱学名,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因为情绪不好,身体也不舒服,所以说起话来主观色彩太严重,但是我想要提醒你一下,现在弄清楚事情的实际情况,对于我们的工作很重要,对于你的个人安危也很重要。”
夏青这话可不是在开玩笑,凶手没有单纯的把朱学名锁在屋里,而是将他也砸晕了之后才锁进去的,这让警方不能够完全排除凶手最初的目标是朱家父子二人的这种可能性,假如凶手当初是因为某种外界干扰,没能完成原本的杀人计划,那么现在还活着的朱学名恐怕就有些危险了。
没想到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朱学名却依旧不是特别买账,他仍旧是那种死气沉沉的态度:“危险就危险呗,死了就死了,就好像现在这一条烂命我还有多稀罕似的!我跟你们不一样,我这个德行,人生没有希望,活着除了给人添负担也没有什么别的作用,以前我爸都快要忍不了我,嫌我拖累他了,现在他死了,你们觉得我家哪个亲戚还能愿意接收我这么个大累赘?我倒不如死了!”
说完之后,他看到夏青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抿了抿嘴,又不情不愿的补了一句:“你们不用怕我这个节骨眼儿上寻思会给你们添麻烦,我要死也是以后你们把我都给忘了之后再静悄悄的死!而且我都琢磨过了,我想死都很难!吃药,我没办法去买。跳楼,我爬不上窗台。摸电门,现在的插座都有什么防触电保险,我摸都摸不着。上吊,呵呵呵,就跟跳楼的难度一样‘低’!割腕呢,我倒是能做到,但是人家说割腕十有八九死不了!”
“你介不介意和我们说说,你的腿是怎么受伤的?”夏青问,她方才也有考虑到另外的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会不会当年就是因为朱信厚与外面的什么人结怨,导致对方打击报复,导致了朱学名的残疾。
被问起当初受伤的经过,朱学名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浑身微微颤抖,看起来非常的紧张,过了一会儿才逐渐平静下来。
“下了晚自习放学回家的路上,被车撞了,当初就我一个,那条路上没有别人,小街道,路上也没有别的行人,我从后面被撞的,撞到我就懵了,等我回过神来车子就跑了,那条街上也没有监控录像,所以不知道是谁。”他平静下来之后,一开口就连珠炮一样的说了一大堆的东西。
说完之后,他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下来:“就是这么个过程,我被问过不知道几百遍了,我妈还活着的时候想要找到那个撞我的车,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不是撞人的那个人也找不到,我的腿也好不了,我妈也不至于觉得这辈子都毁了,活不下去,把自己给吊死在厕所里!”
在说起自己的母亲时,朱学名一直以来或者冷漠或者带着讥诮、抵触情绪的脸上才多了几分哀痛,尽管母亲已经离开了几年的时间,但是看得出来,他的伤心和难过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冲淡。
“你和你母亲过去感情很好吧?”夏青轻声问,觉得这里应该是个切入点。
“我妈是一个特别好的女人,”朱学名瞬间红了眼眶,“我不配有这样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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