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气躁烦事生,纠结四五年-《山村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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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兴一听刘玉军把村子也告上了,他是立马就急了眼,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昨天还认为老书记有错误,应该去看看老太太,可是,今天摊着事,马上失去了理智,他气急败坏地说:“刘玉军那个怂相,还挺事大,还他妈知道什么‘私闯民宅’,我他妈都不知道。”可是说完这些,王大兴自己都笑了,他举起手,轻轻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嘟哝道:“还有脸说呢,说不定自己就违法了呢。自己不知道,说明自己没知识。”

    想着这些,王大兴就开始琢磨起来:“那要是真违法了,可真不好看啦!我让查的,自己可脱不了干系。可是,那要是刘玉军赢了,以后我这脸还真没处放了,谁还像样听我的呀?”他想着这些,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可见他真是为难了。

    当他正在为难的时候,突然听到孩子们的吵闹声。他循声望去,看见几个刚放学的孩子正追逐着向这里跑来,于是王大兴立刻就高兴了,他马上站起身,推开椅子,甩开大步就向学校走去。

    学校已经放学,校园里很安静。王大兴直接向张老师的住处走去。离得很远他就开始喊:“小骏,小骏,你妈在不?”小骏没出来,张老师已经出来了。她急忙问:“啥事啊,村长?”王大兴急急地走到张老师跟前说:“您在家呢?我想问问您,也不知道您懂不。我让书记到各家查天线杆子,这叫私闯民宅不?”张老师一听,赶紧说:“我可是听过有这个罪,可我不知道村里查天线杆子是不是。但我知道,村里没有权利到各家随便查东西。派出所和公安局才能查,好像也得有搜查证。”“是吗?若不成还真是犯法啦?”王大兴听完,着急地问了一句。张老师看他着急的样子,就赶紧说:“你去派出所问问不就行了嘛?他们不比我知道?”王大兴一听,用手挠挠头说:“可不好意思去问,那要真是违法的,多寒碜呀?派出所该说我是法盲了,还不笑掉大牙?”张老师一听,觉得也是这么回事,于是就说:“那我让小骏他爸帮您问问,他正好认识派出所的。”王大兴一听,赶紧说:“那感情好,那就赶紧让他问问。”火烧火燎的语气,可见真是着急。

    张老师回到屋里,一会就出来说:“我丈夫正给所长打电话,让你等一会儿。”王大兴点点头,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等待着,可是不住地用脚擦地,就知道他非常着急。

    过了一会,屋里的电话响了,张老师赶紧去接,王大兴也跟进去听。只听张老师的丈夫说:“跟大兴说,我问过了,确实是违法的,村里是没有权利到各家去查东西的。”王大兴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回可真出事了,自己要吃官司了。他立刻想到了判刑,进监狱,他心里还真是害怕起来。可见没有知识的王大兴还真是不行吧?他以为,只要是违法的事情一定会进监狱。于是他强装出镇静的语气说:“是不是还要判刑啊?”张老师的丈夫马上说:“这点事儿倒不至于,但是肯定有责任,至于是什么责任,那我就说不好了。您还是去问问司法部门吧!”“啊……”王大兴听完沉吟一会,赶紧说:“那谢谢啊!”张老师的丈夫说:“不用,有事再联系吧。”放下了电话,王大兴可真是坐立不安了。他觉得自己如坐针毡一般,心里乱得狠,但是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无奈之中的无奈,他只能去找老书记谈谈,想从他那里获得一些安慰。他快步来到老书记家,老书记赶紧把王大兴让进屋里。王大兴坐下之后就问:“大哥,您说说,刘玉军告咱们的事咋儿办啊?”老书记马上高兴地说:“我跟你说,我可是有办法了。我刚才给我表弟打了电话,问他怎么办。他让我也去医院住院,让法医做个鉴定,让刘玉军也给我赔偿医药费。”王大兴一听,着急地说:“那样做还好?您这儿没啥大事,可不能那样腌臜人,多不好啊!”老书记得意地拍着胸脯说:“没事,这事我都想好了,不用你操心!”王大兴着急地说:“不是操不操心的事,我觉得这样做不好。咱们大小是个干部,我觉得忒不应该这样做!”老书记一听,不高兴起来,带点撒蛮的语气说:“反正是你没挨打,你要是我,你肯定不这样说话。”王大兴一听老书记生气了,也就不敢说什么。老书记毕竟年龄大,王大兴是晚辈,能说的人家又不爱听,所以他只能沉吟一会说:“您还是考虑考虑吧,您这么大岁数,没必要跟一个小孩子斗气。”老书记瞟了一眼王大兴说:“你不用管,没你事!”王大兴知道说啥也没用,只能讪讪地走了,老书记也没向外送。

    晚上,落日已经西沉,天空布满了灰色的雾气,让山村显得昏暗和压抑。

    王大兴吃完饭来到院子里,心中充满怒气,看啥都不顺眼,听啥都烦躁。院子里的几只小鸡围在他身边要食,他急赤白脸地给轰走了;儿子和小朋友们在他附近打闹,他给训跑了;就连他母亲走过他身边,他都没打个招呼,以致于他母亲狐疑地问了一句:“不舒服?”他还挺不耐烦地回道:“没有啊!”他靠在猪圈墙边,一边抽烟,一边思考把这件事平息下来的办法。

    王大兴是谁呀?是村里最聪明的人。十七岁就买拖拉机拉矿石;二十五岁就敢承包盖小卖部;二十八岁就当选村长。领着大伙修道,组织大家闹会。这些经历,足以证明他的实力,所以,这件事也难不倒他。他静下心来,思路立刻就清晰了,他立刻反思自己:“刘玉军告村里,也有他告的理由;老书记不去看望刘玉军的母亲,我自己别赌气,多劝劝书记,买一些东西去看看,顺便道道歉,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了。王大兴啊,王大兴,你还是不行啊,办事差远着呢!可是到了这步田地,咋儿办呢?不能让两家成仇人吧?此时再去找刘玉军,已经太被动了,咋儿办呢?”他拧紧双眉,心里也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孩子们的笑声不断地传来,这让王大兴真的很羡慕,他想:“当孩子真好,多省心啊!啥都不用想。”想着这些,不由得向门外看去。儿子为了能捉住前面的一个小朋友,那是豁出命般地追赶,好几次差点摔倒,可是依然没有放弃的意思。王大兴开始佩服起来,可是佩服之余,他也自责起来:“我还不如一个孩子呢,孩子做一件事那么卖命,我怎么就退缩呢?”想到这里,他立刻向院子外面走去,他到底要去哪里呢?让我们一起跟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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