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戴罪戍边赴潞安-《梦决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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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朝会后没几日,岳飞等人便手戴枷锁,与同牢罪犯一起匆匆上路,留张显兄弟在京师打点酬旋。

    宗泽因私放重犯,罢了官,遣回原籍任一虚职,临走前派人送了封信给岳飞,包在一赤边锦囊里,并嘱咐让岳飞危难时再自行打开。

    那左右逢源的秦桧呢?深得官家赏识,连跳三级,从一无权太学院学士直升六品国子博士,意气风发。

    正当押送戍边囚犯的队伍走到离潞安州仅距四十里路时,见许多难民向南逃来,管事都监拦下一人问:“发生何事?”

    那人紧抿嘴唇,翻咽几口吐沫后,怯怯地说:“辽人又打回来了。”

    “辽人?那辽国不是已被诛灭了嘛,怎又卷土重来了?”牛皋惊异对岳飞说道。

    其实大家都明白,不是什么辽人,而是新崛起的女真部落,只是百姓过度惊吓后胡乱套出一名字。

    “是金国,你这呆子!”岳飞没好气地说道。

    “金国是什么?在哪里?”牛皋又问。大伙都没再理,只留他一人搔头苦恼。

    看着大批百姓流离失所,破衣烂衫,家家携老扶幼,艰难奔波在这泥泞道路上,不时掉落队伍一人,就此罹难。就算罪大恶极人犯也必心生恻隐。

    很快囚犯中传出声声号召,要去潞安州抵挡女真人。

    管事都监当然不许,偏离路线是要杀头的,高声欲平定骚乱:“大家听我说,我知大伙有报国之心,我又何曾没有,然我如弃了职责,怕是自身难保啊。”

    “国难当头,我等坐视不管,岂能称自己为大宋男儿,怎能对得起身体中流淌的这滚滚热血!”囚犯中突屹立一人,缓缓迈步上前,英姿飒爽,握拳顿胸呼道。

    岳飞正要说话,却被这人抢了先,听着让人兴奋,原这群囚犯中也有明大义之人,让人钦佩,回头望去,是一雄壮汉子,身材结实,却因充军待遇,蓬头垢发,撕衣半敞着,走起路来,“哐哐”山摇地动。

    见有挑头者,“呜啦啦”从都监身后颠来四位官差,拔刀相向,凛凛寒气逼的那汉子不能再走半步。

    “大胆犯人,再鼓噪他人,杀无赦!”都监厉声喊道。

    “挡我报国者,罪无恕,人人可诛!”岳飞挺身站于那汉子身旁,回击掷地有声:“在这里,不管贫贱还是富贵,不分囚犯还是官差,面对外敌,我等都是堂堂正正的大宋男儿,我的母亲曾告诉我,七尺男儿,国养十八载,理应驰骋疆场,手刃异族,为故地抛头颅,洒热血,如此生则光宗耀祖,死而问心无愧!”

    管事都监顿生尴尬,眨巴眨巴双眉,回神又骂道:“作奸犯科之人,你有何脸面于本官面前讲礼义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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