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黑云压城城欲摧。 十余万匈奴铁骑,气势汹汹围剿着数两万赵国精骑。 对于赵嘉麾下骑兵而言,就好似乌云层层笼罩,要把将士们压垮似的。 双方从朝阳初升,直接厮杀到了将近午时,红彤彤的太阳悬挂于天际,与血色大地交相辉映。 北风呜咽,吹动了残破甲胄上面残留的破布,惨烈气息混杂着浓重血腥味,传的很远很远。 诸闻泽畔。 那些本就因为战鼓声受到惊吓的牛羊,嗅着如此浓重的血腥味,都焦躁不安的大叫着四处奔走。 哪怕牧民们再如何约束,都难以平复它们心中的恐惧。 战鼓轰隆,喊杀依旧。 战场朝着北方推移着,原本战场上所留下来的累累尸体,以及那些被迫丢弃的旌旗、武器,在阳光的照样下,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秃鹫盘旋于天际,十分眼馋那些美味的食物,却又畏惧于不远处的喊杀声,久久不敢落下。 而此时,赵嘉所率领的两万骑兵,几乎已经快要被彻底击溃。 若换做寻常时分,哪怕坚韧如赵国骑兵,恐怕也早就已经崩溃了。 然而,在这场能够左右整场战局的大战中,哪怕他们看着袍泽倒地不起,哪怕旌旗已经残破染血,哪怕长矛已经折断,刀口已经卷刃。 他们,仍旧咬牙坚持着。 “公子,下令撤退吧,否则没有多少人能够返回申岐之地!” 浑身浴血的申岐之地将官,捂着血流不止的左臂,踉跄来到赵嘉身旁,哭着恳求道。 赵嘉上前将那位将官扶起,轻柔的说道:“辛苦了。” 他转过头,看着远处已经逐渐完成的车阵,眼睛变得越来越明亮。 哪怕这次骑兵伤亡殆尽,在李牧没有下令撤兵之时,赵嘉也绝对不会后退。 没有人比赵嘉更清楚,这次与匈奴之间的大战,究竟代表了什么。 “王翦,申岐之地剩余两万骑兵,何时能够抵达雁门郡?” 王翦沉吟半晌,道:“最多三日。” 赵嘉抬首,看着悬于天际的骄阳,猛然拔出了腰中佩剑,对着身旁亲卫厉喝:“随我冲锋,有进无退!” 赵嘉的举动,惊呆了所有人。 他们在震惊之余,也明白了自家公子赴死杀敌的决心。 沉默过后,数百亲卫没有出言劝阻,反而紧紧护卫在公子身旁,朝着前面发起了冲锋。 他们深知,公子性格有多么倔强,只要决定的事情,就很难再做出改变。 既然如此,他们只能舍命相陪。 至少他们还有活人的时候,可以保护着自家公子,不被敌人所伤。 “铛铛铛!” 就在赵嘉开始冲锋的时候,期待已久的鸣金之声忽然响起。 甲光向日金鳞开。 正吃力抵御着匈奴人的赵国骑兵,仿佛在黑夜中看到了曙光,那是希望。 “撤,撤退,速速撤退!” 几乎精疲力竭的司马尚,看着身旁袍泽不断倒地,痛苦已经令其感到麻木。 他奋力杀敌,不知折断了多少根长矛,不知有多少匈奴人死在其手中。 饶是如此,身边袍泽仍旧越来越少。 司马尚无能为力,只能拼命压榨自身潜力,杀死一个又一个匈奴人,如此做既是为了替袍泽复仇,也是为了完成既定战略目的。 他看着不断有熟悉的面孔倒地,多么希望鸣金之声早点响起啊。 身边的袍泽将会越来越少,司马尚内心也会越来越痛。 故,当鸣金之声响起的刹那,司马尚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声嘶力竭的呐喊起来。 剩余的赵国骑兵,在司马尚带领下,纷纷朝着两侧退去。 匈奴骑兵有心追击,可是没有追出多远,看到前面密密麻麻的赵国战车以后,顿时踌躇不敢向前。 “喝,哈!” “喝,哈!” “喝,哈!” 一千三百辆战车最前面,刀盾兵不断用手中短刃敲击着盾牌,口中发出了整齐而又雄浑的声音。 匈奴单于带着左右贤王,来到了赵国战车阵地不远处。 他们举目望去,只见前面聚集了密密麻麻的战车与士卒,每辆战车左右都有装满泥土的袋子堆放着,垒砌了不高不矮的土墙。 赵国士卒躲在简陋的土墙后面,将那些长达四五米的粗壮长矛,全都矛尖对外,严阵以待。 在这些长矛兵身旁,还有刀盾兵侍立。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