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众人循声望去,周潇身穿正四品的红色常服,从内堂慢吞吞踱步走了出来。原本嘈杂的内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在台上唱戏的戏子,纷纷起身下跪。虽然说南直隶应天巡抚衙门也在苏州城,但他才是苏州城的父母官,名副其实的府台大人。 赵无极见周潇出来,冷笑一声,对二人道:“算你们走运。”负手站在了一旁。 周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环顾四周后,才悠悠道:“各位大人、同僚、乡绅,还有江湖上的朋友,多谢今日能来为高堂捧场。”他端起一杯酒,接着道,“大家可能奇怪,家母上月刚做了寿,周某为何又要设宴?实不相瞒,今日设宴,是因为我周家出了一件喜事!” 一人问:“老夫人有喜了?” 周潇闻言脸色笑容一滞,微微摇头:“当然不是。” 他冲属下一名衙役使了个眼色,那差役上前将那说话之人拖了出去,那人喊道,“凭什么赶我,我可是随了份儿的。”旋即,门外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周潇若无其事道:“上月来的朋友,应该知道家母原本头发全白、牙也掉光了,可是十天之前,家母一夜之间,生了满头黑发,又长了一口新牙,这种稀奇之事,天下少有,本官思索良久,应是我大明国祚保佑,皇上圣恩隆兴。所以,本官今日设宴,要与诸君共庆。” 一人应声道:“周大人,此乃苏州城的祥瑞啊,我大明朝以仁治国,以孝齐家,老夫人有此造化,实乃周大人一片孝心感天动地啊!” 周潇笑着点头,“孝乃做人之本嘛,既然你这么说,那以后每月十五,周某都在府衙设宴给夫人尽孝便是!” 自打周潇上任来,苏州城士绅百姓不堪重负,从去年到现在,光姨太都娶了七八个了,每次红事,知府大人必会大操大办,甚至公然索贿,如今听周潇要将这种事常态化,恨不得把接话那人给掐死。 众人纷纷噤声。 这时,一声“噗嗤”轻笑,在场内响起。 萧金衍第一次出席这种宴席,本就觉得好笑,刚才周潇一番话,终于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潇冷冷的望着萧金衍,“你是何人?” 萧金衍拱了拱手,“在下萧金衍。” 周潇面无表情,“你好像对本官有意见啊?” 萧金衍说:“我本人对大人并无意见,就怕在座的诸位的钱袋对大人有意见。若这样下去,恐怕苏州城的地皮都要下陷三尺了。” 旁边师爷怒道:“大胆萧金衍,你一介草民,竟公然诽谤朝廷命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给我把此人轰下去!” 萧金衍说别啊,我也随份儿了啊。 几个兵丁上前,就要推搡萧金衍。这时,赵无极忽然道,“今日是府上喜事,大人何必跟一个江湖人一般见识?” 周潇是宇文天禄的门生,知道一笑堂赵无极与宇文大人的关系,赵无极能来周府已是给足了周潇面子,见赵无极开口,于是道:“既然赵大人替你求情,今日又是大喜之日,本官饶你一次。” 萧金衍有些奇怪,他怎么也想不通,方才赵无极跟他们还剑拔弩张,想要取他性命,怎得此刻却为他求情?不过,想不通的事,他向来懒得多想,冲他微微颔首,坐了下来。 周潇又说了些片汤话,无外乎今年苏州城风调雨顺、粮食满仓,皇恩浩荡,对苏州去年水灾的几个地区减税,即便如此,苏州今年收到的赋税又创新高等等官话。 “今日虽说是为家母做寿,也是为了大明美好的未来做宴,今日府中略备薄酒,招待不周,还请海涵,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有人道,“周大人,还是请老夫人出来,一来我们也沾一沾祥瑞的福气,二来也有机会给老夫人磕头请安。” 周潇脸色微变,尬然道,“大家先听戏,我这就去后院请老夫人出来。”说罢,向众人敬了一杯酒,向后院走去。 鼓瑟声起,戏班子开始吹吹打打。 有人道,“我们要听红拂夜奔!” “别介,还是听李逵打虎吧,应景儿!” 众人轰然大笑。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