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观察者(下)-《红楼矩阵世界》
第(3/3)页
钟老这回是大笑了,说:“怎么,他的讲座你没听?”
我说:“当然听了一些,只不过觉得他说得有点玄,所以后来就没听。”
“那就怪不得了。告诉你吧,你今天是陪他给秦可卿送死亡告知书去了。按他的研究,前边那几味药名是暗语:‘人参白术云’,含义是可卿父母,也就是废太子他们——云就是‘说’啦,‘令熟地归身’,就是让她在熟悉的地方自行了断。”
我仔细回想了下,不禁“啊”了一声,嗯,一切都得到解释了。“我说他出来后好失望呢,看来没对上暗语啊。对,我看那可卿对此没反应,贾蓉也是一样。”
我接着懊丧地说:“我这个人,研究红学真是蜻蜓点水,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刘先生这样大胆的推论,我竟一无所知。看来我只能‘山寨’到底了,永远也成不了像钟老您这样的专家。”
正说着,钱智商和苍井溢回来了。我有点性急地问:“刘先生明天想看什么?”
钱智商慢悠悠地回答:“他说想看元春娘娘。这回要进皇宫,你高兴吧?能大开眼界啊。”
听说进皇宫,我可没高兴倒先吃一惊,那里是好玩的地方吗?
钟老却摇摇头,笑着说:“这个刘先生,做学问还真是有股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韧劲,他这是想再从贾元春那里找突破口了。据他研究,就是元春向皇帝揭发了秦可卿废太子女儿的身份。”
钱智商想了想,说:“咱们还是要尽量满足客人的愿望,他希望咱们做的事咱们做到了,他得不到他想要的结论,那就没办法了,是吧?”
钟老说:“事倒可以安排,不过要我看,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事情确实像钟老说的,这是个没法完成的任务,尽管做了最大的努力,结果却实在不堪回首。读者要指望我像前边那样细细讲述在皇宫的有趣经历,一定要失望了。我可是藏在一个哑吧小太监的躯壳内,腰板弯得发酸,脑袋磕得发晕,膝盖跪得发木,也仅是看到了元妃娘娘那模糊的丽影(因为根本不敢正眼注视,从眼稍看,目光无法聚焦)。那么宫中那众多的嫔妃美女呢?也许有吧,但当时我却毫无感觉。
而刘先生也算是够辛苦了,偌大岁数还得做一名轿夫,抬着王夫人在“逢二六日期”承蒙皇恩到宫中省视女儿,希望借着我这个内应寻找一个渺茫的机会。然而一天内两度进入系统,像苍蝇般地寻找可钻的缝隙,最终却只得出了一个元妃娘娘自己早已得出的结论:那皇宫是“不得见人的去处”!
当认识到和元妃娘娘会面说话难于上青天后,刘先生又把一线希望寄托在王夫人和元妃娘娘见面的谈话中:“她们就一点儿没说到可卿的事吗?那丧事是府里的一件大事啊。”
我回想起躬腰侍候在旁时听到的话,感到当时那种累得不行的感觉又回来了:“她们说的也就是那些我想你你想我的车轱辘话。娘娘说什么‘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宫里的娃娃想妈妈’,她老妈说‘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呀鲁冰花’,娘娘说什么‘家里的大观园开满花,妈妈的心肝在皇家,’老妈就说‘当家里只剩下个宝玉,我乌丝已变成白发’,娘娘就说‘当手中握着繁华,心情却变得荒芜’,两个人一块说什么‘不变的只有那个想念,在心中来回晃悠’,反正娘儿们说话,笑一阵哭一阵的,咱们男人听了,全一堆肉麻话。”
刘先生颇为失望,但他也知道我们确实是尽了力。众多游客都徘徊在贾府外面,他却是一路绿灯,对此他还是很感动的。当与他告别时,大家已有点朋友的感觉了。
当然,我们这一回名人效应用到了极致,可是绝对的赢家。
钟老发感慨说:“刘先生这个人投入有点太深了,过于痴迷。不过做学问,这也无可非议。有些课题,像他研究的这个所谓‘秦学’,不可能找到什么决定性的证据,除非雪芹先生重生,或找到了他的那些残稿,否则永远是个死结。我是不能苟同他的一些观点,但我绝对赞赏他让红学挣脱了少数人的垄断,重新唤起了普通群众对红楼梦的热情。要不,钱经理,你就算想推动虚拟红楼梦‘穿越游’商业化经营,只怕赚钱也没那么容易。”
钱智商笑笑,说:“已经谢过他了,还得好好谢谢你。”
钟老淡淡地说:“我只是在帮同行而已。”
我想起一件事,赶紧说:“我这回充小太监,刘先生要的情况没搞到,不过却有意外收获。我在里边听到两个太监闲聊,一个还是那个大明宫掌宫内相叫戴权的,说散在民间的一个密探,近一段时间发现大都内来了好多身份不明的人,整天好像没正当营生,就是在街上闲逛,吃喝,形迹有点可疑。皇上看了京官的奏章,颇为纳闷,御笔批下让各方密切监视。我看,这好像就是指咱们的游客啊。”
大家都认为很有可能。钱智商对我说:“这两天你陪刘先生,大概不知道,一天出了一起游客惹事风波。一个喝多了,仗着酒劲要往大观园里冲,还好,只是挨了看门的几脚,给赶走了。另一件是咱们游客内部打架,在观华园争那个能看贾府的桌,差一点就打破脑袋。”
看来再在大观园外边转,这样的事会越来越多,形势不妙啊!
[,!]
...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