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教训(求首订)-《田园小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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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大郎住的西屋是后来加盖的,靠着西厢房的屋山外加的一间土坯房,顶上盖的是麦秸秆,下大雨就漏雨,屋里也没有炕,一扇门也是薄木板做的,用了不短的年头,上面还完好,下面鸡都可以钻进去,门缝也不小。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 。。 首发

    刘氏没费多少力,就把门打开了。她握紧手里的棒槌,悄声进屋。要是这该死的病秧子醒过来,就给他一棒槌,打晕了他就啥都不知道了。

    月光不是很明亮,只有稀稀疏疏的星光闪耀着。

    刘氏眯着眼打量,聂大郎白天穿的那身衣裳就在床边。她伸手抓过来,仔细的摸了一遍,啥东西都没有。她又瞄上床尾。

    聂大郎的屋里放的是板子床,只有一个破箱子在床头,里面装着衣裳之类的。而整个屋里能藏东西的就在那破箱子里和床上。

    刘氏没敢动床上,蹑手蹑脚的到床尾开那破箱子,伸着手往里摸。

    除了整齐叠放的衣裳,再没有旁的。她抖开衣裳也没有发现钱。

    刘氏不相信聂大郎没有钱,如果他这里没有,那钱就在云朵那个小贱人身上。拿出五钱银子就交差了,真以为她也一样傻,相信了他们!不过现在没说更好,等她找到,那银子就是她的了!让那小贱人看不起她,跟个快死的病秧子都不跟她二郎!下贱胚子!还有这该死的病秧子,拖了这些年不死,拖累他们,还敢跟她横!

    箱子里啥都没有摸到,刘氏心里咒骂了一通,正想着要不要把床上枕头下这些地方也搜一遍,就看到对面墙角木钉上挂着的竹筒。

    是装祛鱼腥味儿的药水的竹筒!刘氏眼珠子转了转,走上去摸了下,里面还有不少。她心里一喜,伸手就摘那竹筒。那小贱人还不就是仗着有这药水能让鱼肉不腥,才横得起来吗?不过才去了县城做一次鱼,就敢甩脸子呛她。

    要是她会了这药水,等她去韩府做鱼……到时候她在村里就风光起来了!那家看不起他们,不愿意相看结亲的也要来巴结她了!

    竹筒不高,但有个绳子,木钉是竹子的,钉在墙上有点高。聂大郎拿还要踮着脚,刘氏的身高,她蹦起来也够不着。

    旁边有个小板凳,刘氏拉过来,站在小板凳上伸着手够木钉上的绳结。

    她刚把绳结解开,把竹筒拿下来,屋里的微光突然暗了,完全黑了下来,刘氏看不见,扭头就见屋门关上了。门外还有声响,她猛地一惊,吓的差点从小板凳上摔下来。

    床上的聂大郎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先敲了隔壁聂兰姐妹的门,又敲聂大贵和张氏,敲堂屋的门,“家里招贼了!”

    一句招贼,顿时激的熟睡的众人一个激灵,都飞快的爬了起来。

    刘氏急坏了,跑到门口来拽门,听到外面堂屋西屋的门都响了,她咬牙咒骂,“谁是贼了!快开开门!是我!是我!”

    聂二贵起来的时候还奇怪刘氏咋没睡在旁边,冲出来听这声音,他脚步一顿,霎时阴了脸。这个不长脑子的婆娘,半夜里跑去偷东西了!?

    云朵自躺下就沉沉睡了过去,睡梦中听到有贼,想到她想尽心思藏的银子,直接一个激灵爬起来,见屋门还闩的好好地,聂大郎在外面说话,她忙拉了衣裳穿上。

    聂兰衣裳都没穿好,已经拉开了门,“贼在哪?”

    聂老汉和甘氏,聂大贵张氏,聂三贵,聂二郎聂三郎几个全部都起来了。

    甘氏阴沉着脸站在聂大郎屋门外,听着屋里刘氏咒骂的声音,气的肋下疼,叫张氏去点灯,让聂大郎把门打开。

    油灯点亮,聂大郎打开屋门。

    刘氏就从里面钻了出来,“把我关在屋里就冤枉我是贼!谁是贼了!谁是贼了!”

    “你要没有行窃,跑到我屋里翻箱倒柜的是干啥?”聂大郎从张氏手里拿过油灯,拎的高高地照着屋里。

    原本放在床头叠好的衣裳,被散开扔在地上。床尾放着的箱子也打开了,里面翻的一团乱,装药水的竹筒被扔在床边,药水撒了一地。

    云朵跑过去把药水捡起来,已经撒的就剩下一点点。

    刘氏还要狡辩,“是他把我关在屋里,我根本没有偷东西!”

    甘氏上去,狠狠呼了她一巴掌,“我只当你是个好吃懒做,嘴上没把门的,你竟然做这偷东西的勾当,简直败坏我聂家的门风!没有一点教养!二贵娶你这样的媳妇是倒了八辈子霉!二郎四郎有你这样的娘,以后都别想好过了!”

    “我没有!是这病秧子把我关在屋里的!”刘氏羞愤恼恨,死不认账。

    甘氏又一个巴掌扇上去,“还狡辩抵赖!?做了下作事儿,还一点不悔改!?”

    “娘!这事儿还没问清楚……”聂二贵上来拉住甘氏。

    聂大郎嗤笑,“二叔难道要说,是我觊觎二婶美貌如花,把她硬拉到我屋里来的?”

    他常年病弱,稍微走远点路就脸色发白,连半桶水都拎不起来。刘氏一个干农活儿的妇女,不说他硬拉,刘氏使使劲儿,就能把他按倒打一顿。

    聂二贵脸色涨紫,看看聂大郎一旁如花骨朵一般的云朵,再看看脸色发黄,膀大腰圆一脸老态的刘氏,他就算违心说是,也没人会信。

    刘氏狠狠啐了一口,“你败坏我名声!”

    聂三贵要说话,扶着肚子出来的柳氏拉住他,让他别吭声。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吭声说话。

    聂大郎到屋里摸了下箱子角,“我这里放了三十文钱,是二婶拿走了吧?那是云朵卖菊花茶的钱……”

    他话没说完,刘氏就跳起来了,“谁拿你的钱了!根本一文钱都没有!你别逮着人就像疯狗一样乱咬!”

    聂大郎扫了眼聂三贵几个,看着甘氏,“你们相信她没拿吗?”

    “我就是没拿!你那一个子都没有!”刘氏气的不行,她啥东西都没摸到手,还被逮了个正着,这该死的丧门星竟然还敢倒打一耙!

    “你既然不还回来,那就搜身!看看可搜到钱!”聂大郎不紧不慢。

    柳氏眼皮子跳了跳,若有所思的看着聂大郎。

    甘氏冷眼看着刘氏,“拿没拿钱?赶紧拿出来!”

    聂二郎两眼闪着愤恨的光芒,又觉得羞辱又心里恼恨。他娘竟然半夜到聂大郎屋里偷东西,偷就偷了,反正他也恨聂大郎,可却被逮住了,让他也跟着丢脸!这该死的聂大郎竟然还咬着不放!

    “我根本就没有偷拿他的钱!”刘氏简直要发火打人。

    “那你偷拿药水干啥?”聂大郎不再提钱的事儿,转口就说到了药水上,那是全家共同的利益。

    聂三贵眼神也变了,“二嫂不会想偷了药水出去,你自己一个人发财吧!?”

    聂二贵看刘氏被聂大郎问的答不上来,上前一步,“你一个晚辈,你有啥资格这么逼迫一个长辈!?你还有没有一点敬长之心!?”

    “难道东西被偷不该吭声?还是二婶来偷拿药水,二叔也知道。或者是二叔指使的?”聂大郎挑眉。

    “你……”聂二贵气恨的瞪着眼。

    这下聂三贵几人的眼神又都转到聂二贵的身上,还真怀疑他让刘氏偷拿药水。

    云朵看着聂大郎,眼里闪着佩服。原来这聂大郎看着弱不禁风,没想到说话还挺厉害的!钱都在她这里放着,刘氏不可能偷拿到钱。她想偷拿药水被逮住了,一下子就成了全家怀疑对象,以后都要对她心存戒备了。

    聂二贵看了眼甘氏,见她脸色阴沉很,不能指望她来救场,就咬牙道,“我自己的媳妇儿,要教训应该是由我来教训!”

    “男主外女主内,婆婆教训儿媳,天经地义。”聂大郎淡淡的看着甘氏。

    来不及动手的聂二贵被甘氏喝退,怒指着刘氏,“你给我跪到院子里去!不准睡觉!明儿个不许吃饭!”

    “娘!?”刘氏瞪大眼,极度不服气。现在都秋天了,夜里都开始冷了,还下露水,竟然让她在院子里跪一夜?

    “离天明也不远了。”云朵提醒一句。

    聂二贵要说话,被甘氏看的又咽了下去。

    刘氏最后跪在了院子里。

    聂大郎屋里从来不留灯,他顺手把油灯拎到屋里,把衣裳拾掇了,就关上门睡觉。

    人都散了,聂二郎阴测测的看了眼聂大郎的屋,低哼了一声,也回了屋。

    聂兰倒有些相信云朵没私藏钱了,“那韩府不是大户人家吗?应该多给些工钱!”

    “人家养着几十口子下人,还有好几个大主子,小主子。钱又不好挣,哪有往外撒的!就那韩府打杂的丫鬟,干一个月才三百个大子。”云朵让她别想那么美好。

    “啊?!”聂兰有种美好幻想破灭的感觉,不过,“在大户人家当丫鬟,吃的好,穿得好,不用干农活儿,还不累,那也比我们好多了!”

    云朵还困的不行,没有多理会她,打个哈欠继续睡。

    跪在院子里的刘氏却是撑不下去的,等人都进了屋,她就一屁股坐下了,心里不停的咒骂。

    不过上了年级的人都睡的少,甘氏睡不着,推开活窗往外看,“刘氏?”老二媳妇也不叫了。

    刘氏吓了一跳,咬着牙跪好。

    甘氏看了一会,就躺下睡。

    她刚睡下,刘氏立马又坐下来。不过半个多时辰,甘氏又醒来叫她。

    刘氏都睡着了,又被叫醒,再重新跪好。

    等到甘氏再睡下,她想继续睡,却冷的睡不着。想偷偷回屋,聂大郎屋门响了,他起夜。

    刘氏小声咒骂。

    不时聂老汉起夜。甘氏也被吵醒了,就睡不着了。

    刘氏只能老老实实跪着,一直到天亮。心里更加恨死了聂大郎,恨死云朵。

    张氏起来做饭,看她一身露水,都快跪不住了,迟疑的看向甘氏。

    柳氏已经小声跟甘氏求情,“娘,估计二嫂也是想茬了,她这跪了大半夜,这会该知道错,也悔改了。看她一身露水,脸都白了,再病了,还得花钱看郎中。”然后又拉着张氏,“是吧,大嫂?”

    “是啊!娘!就让二弟妹起来吧!她都跪半夜了。”张氏松了口气,应和道。

    刘氏阴沉的瞥了张氏一样,心下怒哼。就会学着人家装好人!真要是好人,昨天就不该做闷嘴葫芦,连叽一声都不叽!看三弟妹说好话,才不得不应和,想当好人,晚了!

    不过现在她是先起来重要,哭着叫娘,“我都跪都快跪断了!我知道悔改了!娘快让我起来吧!我要是生病了,还是得花家里的钱看病啊!”

    甘氏抿着嘴冷声道,“再有下次呢?”

    “咋可能再有下次!”刘氏哭丧着脸,看甘氏不松口,就赌咒发誓,“再有下次,罚跪一天一夜,不吃饭,成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起来吧!”甘氏终于松了口。

    刘氏口申吟一声,趴在地上,叫聂二贵和聂二郎聂四郎来抬她。

    张氏看了看,就忙着去厨屋做饭了。

    柳氏跟到刘氏屋里,“二嫂这不要紧吧?”

    “你看我这像不要紧的样子吗?”刘氏两条腿都没有知觉了。

    柳氏叹口气,“二嫂多歇歇吧!”

    院子里云朵拿着扫把要扫地,看柳氏从刘氏屋里出来,抿着嘴角笑看她一眼,呼喇呼喇的扫地。

    扫把是用竹枝和竹叶扎起来的,看她整个人还没有扫把大,聂大郎走过来,接过了扫把。

    云朵就舀了半盆水洗漱完,把洗脸水撒在院子里,省的扬尘,秋天容易刮风。

    聂大贵和聂三郎把两个水缸的水都挑满,问甘氏,“今儿个还做鱼吗?”

    昨天去清湖撒网,只打了几条鱼,以免云朵回不来,但卖却是不够的。

    “我上山去采药材!”云朵让聂大郎回屋去拿竹筒。

    聂三郎就去接手聂大郎手里的扫把。

    聂大郎回屋拿了个两个竹筒出来,云朵拎着个小竹筐,俩人一块出门。

    “我也和你一起去吧!”聂兰想讨好云朵。

    “我去采药,你还是别去了。”云朵不让她跟。

    聂兰想,云朵怕她知道了那药水是咋做的。虽然心里痒痒想知道,可昨夜才闹过一场,聂兰还是忍住没跟着去。

    太阳还没有出来,清晨的山村都笼罩在缥缈的白雾中,一团团的从山上伸向村里,再飘回山间。

    空气中有凉凉的潮气,山雾吹在脸上,久了,头发睫毛就凝成细细密密的小露珠。

    “空气真好!”云朵一路跟着聂大郎,伸着手触摸空气中雾水,不禁感叹。又跟聂大郎道,“你以后就早上起来,在山上走两圈吧!锻炼一下身体,不容易生病!”或者教聂大郎一套健美操?别等她辛辛苦苦把欠的银子都还上了,结果她走后,聂大郎却病死了。

    聂大郎扭头看她,昨天她肯定又累又气,睡一觉起来,完全没气了,活蹦乱跳的,小脸上还莹着光一样。看她黝黑水亮的大眼看着他询问,聂大郎点头,“好。你跟我一块吧!强身健体。”

    云朵犹豫了下,点头,“好吧!”她走之前就督促聂大郎锻炼身体好了!

    两人一路上了山,穿梭在山林里,采够了药水,太阳也出来了。

    这时候山雾渐渐散去,初出的太阳光照下来,山风一阵阵漫无目的的吹着,那些山雾顽皮的飘上飘下,又仿佛折射着太阳光,整个山村有种清透暖黄流光似的。

    云朵小时候也常跟着村里的小朋友上山下河,爷奶虽然不阻拦,却叮嘱她不许玩太过,危险的也都不让玩。姐姐也骂她玩的像泥猴一样,丢人,回城里会被人笑话。所以总是玩的不尽兴,后来长大了,就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爷奶去世,她除了和老爸一块回去祭拜,就再没回去过。

    “我们跑下去吧?”云朵问聂大郎。

    聂大郎挑了挑眉。

    云朵笑着一把拉起聂大郎,就往山坡下跑。

    上坡的时候累得慌,下坡的时候往下跑,迎着风就有种别样的体验。不过陡坡她没敢跑过,更不敢拉聂大郎跑。

    一路奔到山下,聂大郎已经连上发白了。

    云朵跑的小脸发红,不好意思的看着聂大郎,“对…对不起啊!我忘了别拉你跑那么快了!”

    “跑的很舒服。”聂大郎喘了几下。

    云朵有些讪讪的,没敢走快,和他慢慢的往村里走。

    这个时候村民都起来了,几辈子形成的习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即使不是农忙,也少有睡懒觉的。

    云朵去县城里做鱼的事儿也在村里传遍了,几乎人人见了云朵和聂大郎都要说上一句,“真有本事啊!能到县城里做鱼,以后要发财了!”

    “挣了不少钱吧?县城里好看不好看啊?都是有钱人吧?”

    “大户人家啥样啊?”

    对于村人的好奇心,云朵捡能说的说了‘县城里比镇上繁华,很多人,很多铺子,街上很多卖吃的小摊’‘县里有钱人家很多,好多房子是青砖黛瓦的,像范举人家一样,去的那户人家就是那样的房子’,多的却一句不说。

    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都说云朵有个好厨艺,能给县城里的人做鱼。

    聂大贵几个已经在水里撒了几网,不过清湖虽大,里面的鱼却精明了,不像刚开始,真是又多又傻。以前一网两网就够了,如今十几网还不一定能撒够卖的鱼。

    “这鱼以后越来越难撒到,爷爷以后没事儿钓鱼吧!让和你交好的几个爷爷没事儿也钓钓鱼,给他们工钱。”云朵就提议。

    “啥?还给工钱?那鱼是不要钱的,咱撒网就行了,哪还给工钱的!”聂老汉提到给人家钱就不愿意了。

    “以后就撒不到鱼了,钓鱼只是个暂时的办法。尤其冬天,哪里还能弄出鱼来?买鱼是必须的了。”云朵见甘氏几个都看过来就解说。

    “那买鱼不就是挣的更少了!?”甘氏皱着眉,买调味料都花不少钱了。

    “无本的买卖哪能一直做。等明年做个小船沿着河撒吧!冬天自家弄不够鱼,也不能不卖!再说也遭人眼红嫉妒不是?”云朵看了眼刘氏,只说这么多,让他们自己商量。

    甘氏也知道,可先做了无本买卖,这突然要出本钱了,心里不太能接受。不过她也意识自家日子突然过好起来,那清湖里的鱼都不是哪一家的,他们不拿钱白捞的,村里不少都眼红嫉妒。她也看了眼刘氏,连自家人都生了心思,那村里的人要是也生了心思……

    “该回馈还是要回馈的。”云朵见没几个想通的,就又提醒。

    “咋回馈?”张氏担心的问,她怕遭人眼红,到时候人家看不惯,来偷抢。

    甘氏也追问,让云朵说说咋办。

    云朵拎着菜刀本来要去杀鱼的,见都看着她,只好过来,“咱家每天卖多少钱,只怕村里稍微眼明的人想想都能算个差不多。那些人羡慕嫉妒也不是一时半会。现在撒鱼也不好撒了,还耽误好多时间。就放出话儿,说要买鱼。限定每天买多少条,多了就不要了,也省的他们都去清湖里捞鱼,一股脑堆过来,用不完都死了。鱼要活的,刚刚死的也行,死太久就不要了。按大小给他们几文钱一条的算。这样咱自己省时省力,还让村里的人有个进项,不说咱家一个好,却不那么嫉妒眼红了。”

    “这样能行吗?一天得少赚多少钱啊!”聂二贵挑剔道。

    “能行!村里的人得了好儿,不会眼盯着咱家日子过好,对咱家起坏心思!”甘氏想通过来,越想越觉得这样很好。

    张氏和聂大贵也都点头。

    “云朵真是聪慧!连这法子都能想出来!”柳氏趁机夸赞云朵。

    “让村民得一分好,破财消灾而已。”云朵笑了笑。

    聂大郎看着云朵说来头头是道,小小一件事却蕴藏着大道义和生意经,他忍不住再次疑惑。真的是云朵?还是谁?

    “今天的鱼已经够了,下午再打鱼就放出话儿吧!一条鱼三五文钱的,咱卖个好!”甘氏说着站起来,就帮着去拾掇鱼。

    早饭的肉实在太咸,云朵就着两块肉吃了三个窝窝,喝了一大碗玉米面糊糊,又喝了半碗菊花茶,吃的撑了,蹲着拾掇鱼,挤的肚子不太舒服。

    聂大郎递过来个小板凳。

    “谢谢啊!”云朵道了谢赶紧坐上,手下动作也麻利起来。

    四桶水煮鱼做出来,甘氏和聂二郎聂三郎一块去卖鱼,云朵端了两碗鱼汤出来,递给聂大郎一碗,坐在院子里歇息,想着再做点别的啥事儿,赶紧把银子挣够了。现在天越来越冷,那水也是冰凉的,别等她挣够钱,清湖结冰了,她难道要去跳冰窟窿?

    想到那个可能,她浑身打个冷颤。

    “着凉了?”聂大郎的温淡的声音传来。

    “哦!没事儿!就是突然有点冷。”云朵回神,摇了摇头。

    “一会熬碗姜汤喝吧!”聂大郎眉头微蹙。

    “别介!我不喝姜汤!我也没着凉,这一碗鱼汤喝下去就差不多了。”云朵虽然不排斥菜里放生姜,但她却对生姜没有太大的好感。

    “真没事儿?”聂大郎看她冷颤可是真的。想她莫不是早晨上山热出了汗,又吹了冷风。

    “没事!没事!”云朵摇着头,忙把鱼汤喝干净,“热汤喝到肚子里,全身暖洋洋。”

    果然是有点着凉了。聂大郎就把砂锅洗了,煮了一碗姜汤来。

    云朵皱着鼻子,哭着小脸,“我真的没着凉!”她就是想到要跳冰窟窿,感同身受了那么下。

    “喝了。”聂大郎端着给她。

    云朵睁着两个大眼摇头。

    聂大郎微微笑,伸手摸摸她的头,“乖。喝了省的病严重了。”

    什么乖啊!她实际年龄都二十多好吧!云朵躲不过,只得捏着鼻子把那碗姜汤一口喝完,把碗塞给聂大郎,赶紧去找水漱口。

    看她漱了口,还张着小嘴哈气,露出粉红的小舌头,粉润的小嘴也随着她吸气哈气,看着很是……柔软。聂大郎心下一悸,漏掉了两拍。

    云朵又去舀了半碗鱼汤,浇了些醋喝完,这才觉得好了点。

    “回屋睡一会去吧!”聂大郎催促她,“喝了姜汤睡一觉。”

    说起困,云朵打个哈欠,回了屋。

    柳氏笑着跟张氏说道,“大郎对云朵真是好!看的我都羡慕!”

    张氏笑笑,“都是应该的。”

    云朵还没睡多久,就听到外面杨土根媳妇又过来,整跟张氏商量定亲的事儿,她揉揉眼坐起来。不是不想跟杨土根媳妇扯上关系吗?咋会说到定亲的事儿啊?

    她穿上衣裳起来,打开出来。

    杨土根媳妇看到云朵,哎呀一声,“云朵这是睡觉去了?”

    “她着了凉,喝完姜汤睡了会。”张氏忙解释,杨土根媳妇嘴太快,她不想云朵传出个懒的名声。

    杨土根媳妇明白,立马关心道,“发烧了没啊?好点了吧?要是不得劲儿,最好还是叫郎中看看的好!别等拖厉害了。”

    “已经没事儿。”云朵急着上茅房,她喝了一碗半鱼汤,又加上一碗姜汤,其实她是憋醒的。

    等她方便完回来去洗手。

    杨土根媳妇哎呦一声,“怪不得连县城里的人都找云朵这丫头做鱼,她做的鱼好吃,人也干净!上个茅房还洗手!”

    云朵笑了下没说话,她想知道咋又跟杨土根媳妇的娘家侄女说起了定亲的事儿,难道是已经商量妥了?不是聂媒婆也在说媒吗?

    想了下,云朵找了聂兰问她。

    聂兰最爱打听事儿,她正想办法讨好她,好下次去县城带着她一块,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原来云朵和聂大郎走的这两天里,杨土根媳妇让聂三郎见到了她娘家侄女。

    这王荷花人长得高挑,身段好,虽然不是很白,但大眼睛小鼻子小嘴,一张瓜子脸。和同村的两个女娃一块赶集卖绣活儿,三个女娃她在里面最出挑,绣活儿也最多。

    聂三郎怕被发现了,没敢离的太近。

    等三人从绣坊出来,都笑的小脸放光,其中一个黑脸的女娃跟王荷花说话,无比羡慕道,“你爹娘真是疼你,你做的绣活儿竟然都卖了给你做私房钱。我家里,我卖多少钱就要交给我娘多少钱。”

    另一个也道,“我是也要上交给我爹的!荷花她爹娘都疼她,私房银子都不知道攒多少了。”

    王荷花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笑,微微垂头。

    聂兰道,“三哥当时眼睛都有点直了,一直看了好远,直到看不见了还傻呆呆的看呢!”

    云朵嘴角有点抽,外公外婆也是住在乡下,她过年回去的还不止一次观摩人家相亲的。刚开始碰到一个堂表姐相亲,她好奇非要跟着去,舅母死活拦着她,最后却让另外一个个子不高长得又黑还有点龅牙的女生陪着去了。

    外婆知道了笑骂她要去给人添堵,然后跟她说一个堂侄儿被玩的好的小伙伴拉着一块去相亲,他胆小害怕,非要人陪着。而那堂侄儿长得又高又白,结果到了相亲的那家,那家人很是热情的让他进屋,喝茶,拿吃的,把人正主扔在了一边。

    “你觉得那王荷花咋样?”云朵就问聂兰,她好奇心重,跟着聂三郎一块去,亲眼看见的。

    聂兰就嘴快道,“没你长得好看!不过挺齐整的!”而且那王荷花卖绣活儿的钱都是自己留着当私房了,那肯定攒了不少银子,以后都是嫁妆,要带到婆家的。

    她不死也不会卖给聂大郎……云朵就竖着耳朵听张氏和杨土根媳妇说话,都已经商量到彩礼上了。

    云朵忍不住想插话,聂三郎挺老实的一少年,踏实干活儿不抱怨。这杨土根媳妇这个德行,她娘家侄女就算再好,以后也沾上杨土根家了。那聂媒婆手里的媒茬都不错,挑个同样实在麻烦少的姑娘结亲,也省的张氏和聂大贵这家包子被人欺负啊!

    聂大郎叫了云朵出门,“到地里给猪割点红薯藤?”

    云朵看他拿了个大竹筐,早上又没割到多少猪草,想着他那身板背不动,又看了眼张氏屋里说话的两人。

    “走了。”聂大郎招呼她。

    “哦。”云朵只好应声,跟着他出门下地。

    聂家有二亩地的红薯,等再过些天,下了霜,就能挖出来了,这些红薯再加上少许的玉米,就是全家一个冬天的口粮。因为佃的田地,打的粮食要上交一半,人口多不够吃的,只能这样混搭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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