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喝光,或者脱光-《昏君逼我玩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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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肆临走前,给了戚蔚一个眼色,他自然明白,是让他将那死猫给处理周到。
戚蔚将那猫交于手下去掩埋,这宫中早已尸骨遍野,又何况多了一只猫。
亭外那泼辣凶残的女子倒是少有的安静,跪在那边一动不动,一双攒得紧紧的小拳垂在衣侧,像是有怨恨之意,又似在顽强地抵抗雨势。
终究是个铁血男儿,见得女子这般受惩心生了丝怜惜,他走出亭子。
突的,头顶晴朗,没有大雨落下来,眼下亦多了双黑靴,抬起模糊肿胀的眼,那张黑炭似的脸撞入眼底,他竟捡了落在雨中的那把伞撑在自己头顶,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这块黑炭不是那么难看,但那也只是一瞬而已,很快她的眸中复填满厌恶。
琳琅垂在身侧的拳头又是紧了一紧,“滚开!谁要你来管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见她脾气丝毫未改,仍是这般倔强又凶蛮,戚蔚只觉恨铁不成钢,皇上怎会有这样的妹子?真是龙生九子,各个不同。
“若非你是女子,谁来管你?皇上让你在这反省,你怎没一丝悔意?”
琳琅一双红冶异常的眸狠狠地对上戚蔚,“我是悔了。早知当初我就不会把秦小鱼送给五哥,早知当初我会亲手折磨死秦小鱼,我拔了她舌,毁了她四肢,将她做成人彘塞入瓮里看着她一点点腐掉烂透,我要教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声音尖锐,一如那只惨死于她手中的猫最后一刻迸出的惨吼,饶他是见惯血腥的将军,听着她描述的一幕幕,亦是浑身胆寒,他的唇抿得铁紧,不由得,失望袭入漆黑眸中,最后冷声道,“慕容琳琅,你不愧是秦太后的女儿,狠辣手段丝毫不输于太后。但愿,你能一直如此嚣张下去,但愿,你最终下场不会如那只猫一样!”
猛力捏了下伞,伞柄在他掌中瞬间粉碎,他手一松,那柄艳红的油纸伞如浮萍一般在雨中飘摇跌落,伞尖锐边缘划过女子眼角,划出一道淡淡血迹,最终落到琳琅脚旁,雨水再次从她头上淹下,她阴冷笑道,“戚蔚,你胆敢直呼本公主名讳,我亦绝不饶你!”
戚蔚回头看去,只见她一双眸血红,眼尾破了些皮,有血迹混着雨水缓缓淌过脸颊,他的眉猛地拧起,她那样子俨然被仇恨剥夺了本心,竟如索命厉鬼一般。
小小年纪,就恶毒至此,难不成他当真怕了她不成?
“慕容琳琅,我等着你!”他低忿一声,大步离去。
……
乾清殿内。
案头焚着清袅檀香,白烟腾起,在这泛潮的空气中浮沉,一如此刻秦小鱼心绪,窗子未关,雨丝飘入,那烟雾缭绕,沉郁香馥,又与窗棱下长叶兰花香气痴缠在一起。
浑身已是湿透,王中仁将干净布帛与衣裳放在她手边,便退下去了,走前给了她一个沉重又复杂的眼神,像是在告诉她,皇上便交给你了,你给杂家好生伺候着。
伺候,伺候……她满脑子都是“伺候”二字,怎么伺候,伺候哪里,越想越烦,手中拿着布帛正擦着头发,那是越擦发丝越乱……
“秦小鱼,你衣裳换好没?”
只隔了一面屏风,透过屏风,隐约见得那人身影缓缓靠近,她心中一抖,手中布帛也掉落下来,她又慌乱地去捡地上布帛,弯下腰时,那人已至跟前,她动作又是微微一僵,再去拾捡。
从发顶又传来那人温凉声色,“捡块布而已,你这手作何抖得这么厉害?要不要朕来帮你?”
她怎好劳烦皇上来做这事,秦小鱼强忍住颤抖,赶紧捡起了地上布帛,不敢看他一眼,复裹住头发又来回摩擦起来。
有什么东西放到了桌上,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是两壶酒,壶盖子被揭开,飘出醇厚酒香,一闻便知那是十里香。
募得,她又想起不久前,也是在这个老地方,被这个昏君给灌醉了,后来她乌龙地将他当做了菊花公子给抱了。这次,若她再被灌醉又胡说些什么,只怕会招致杀身之祸吧,还没找到娘亲,她怎么可以身首异处?
正当她想着如何逃身之际,他从桌对面走过来,身子微微贴近,一股袭人沉檀香随窗外清风荡过,尤其清爽熨帖,这人应该换了干净衣衫,她的一颗小心脏骤然紧缩,听得他道,“你衣服怎还没换?”
她看了眼长案上那身干爽衣物,她咬了咬唇,从喉咙中发出干涩胆怯的声音,“那是御用衣物,奴才不敢穿。”她又不安地看着窗外,不敢朝这人看去,许是因为这人身份,许是其他,总之一眼都不敢。
“长夜漫漫,朕有的时间等你换。”他又靠近一分,唇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你怎连头发也不会理,教你弄得乱糟糟的?”
她还未从他前句意思中回过神来,他洁白的手便将她手中布帛夺了过去,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微湿发顶,五指如暖流轻轻抄进她那团糟乱发丝之中,以手代梳轻轻梳理起来,后,他嫌手指梳起来麻烦,就取了一把木梳来替她梳头,她本是极力拒绝,但他一个眼神射过来,就会告诉你什么叫反抗无效。
坐在冰凉的椅子上,那是一个如坐针毡,他长身玉立站于她身后,握着梳子的手温柔梳动着,到底部有些打结的地方,他另一只手小心地捏住发端,缓缓地梳通,一点也没有弄痛她,像极了一个为妻子惯梳云鬓的丈夫。
这辈子,都没男子为她梳过头,慕容肆是第一个,且,温柔的不像话。
小鱼竟忘了去抗拒,她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着他英俊丰神的侧脸,默默享受着这天下主宰之人对她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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