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奴家看小公子在这矮桌上睡的并不舒坦,想着扶公子到屏风后面的金丝软床上休息”,被江郎林打落的手,红衣画儿的脸上微微有些异样,可是转瞬间神情又自若起来。这香帏轩的前厅是供客人们吃席听曲看舞的地方,两丈屏风的后面是金丝软塌一应俱全。 “不用了,你退下吧”,江郎林声音低沉的说道。 红衣画儿的身体微微一愣,却未走,依旧是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一只手轻轻的搭在江郎林的胳膊上,说道,“公子,夜已经深了,不如让奴家伺候公子更衣”。 “我说了,不用了,你退下吧”,江郎林的眉头微微的蹙着,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变得异常的刺眼。 “主上今天这是怎么了,画儿是做错了什么,画儿认罚便是”,红衣画儿有些愤然,平日里能近的了主上身边的也就只有她,今日打那位公子来了,主上就没有一点对劲。 “你没做错什么,出去吧”,被红衣画儿这么一说,江郎林嘴角划过一丝的苦笑,做错的明明就是他自己而已。 红衣画儿听江郎林的语气不似刚才那般冷落,以为江郎林已经缓下了心思,轻声的说道,“主上若是有烦心的事,画儿在旁陪着不说话可好”,今夜,红衣画儿也较了一分的劲,她心里恍然的感觉,只要自己今日出了这个房间,便什么都不一样了。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又何必在这强撑着”,良久,江郎林深呼了一口气,别开了红衣画儿拉着自己的胳膊,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盏的酒,一口饮下。 听完江郎林的话,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红衣画儿不自觉的拽了一下自己的手,打画妖娆推开门的一瞬间,她的心里就恍然间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只是当要面对的时候,人总是会习惯性的挣扎。 嘴角带过一抹苦笑,红衣画儿起身给江郎林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奴家告退了”,说完,整个人向着门口走去,这一行路,她迈的沉重,心里是想回头再看一眼江郎林,可是却没有了回头的勇气。 红衣画儿本不是这皇城里的姑娘,她本是江南扬州府有名的红牌,自然本名也不叫“画儿”,而是叫“红裳”,红裳八岁的时候就被卖到了烟花之地,习舞练曲,十五岁时便名满扬州,成了扬州府上的红角。 两个月前,一位公子来了扬州,一眼看中的红裳,问她可愿意随他去皇城,红裳本就无家,在哪里都是一样,便点头应下来,这位公子花了大的价钱将自己带回了皇城,便给自己取了新的名字为“画儿”。 红裳第一次见到江郎林的时候,她穿一身红衣,他穿一身素白的锦服,看到她的容貌时,他愣了好一会,最后轻缓的一笑,她就有些看的入了迷,后来她才知道,这潇湘苑本就是江郎林的产业,有人时她唤他一声“公子”,无人的时候,她唤他“主上”。 江郎林隔三差五的总会来潇湘苑,或是自饮,或是伴友,几乎都是叫她陪在身边,她心里不是不欢喜的,欢喜的觉得天上的星星也不如他的眼眸闪亮,可是今晚,当那个一身段蓝色暗纹绸缎长袍的公子走进来的时候,她晶莹的梦便一下子碎了。 她自然能瞧得出来公子是女扮男装,侧脸看她的容貌时,她一下子就晃神了,不觉的便一抹苦笑,原来自己一直以来,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主上心里一直挂念着的便是身边的这位吧。 合上了门,红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瞧着空灵的夜月却唯独没有明月的影子,心里有些苦然的后悔,也许当初她不该来这皇城的。 红裳退下以后,江郎林歪着头,一直盯在画妖娆的一张脸上,她当真是睡的熟,到现在依旧是睡的安然,想起红裳刚才说的话,不禁眉头紧蹙,这般趴在矮桌上睡觉,只怕一会就得手脚都麻了,倒是不妥,想着还是抱着她去里厅的床榻上睡才好。 他刚一伸手,便有些犹豫,一双手就开始有些打颤,想来他堂堂活了两百岁的妖,还是这般的摸样,自己都觉得好笑了起来,念着画妖娆睡的很熟,便弯了身,将画妖娆横抱了起来。 当怀里抱着那熟悉的小人,江郎林突然间就泛起了迷茫,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瞧着怀里睡熟的样子,他扪心自问着,是什么时候开始心里走进了这个人,这个问题哪里会有什么答案,无耐的摇了摇头,向着里厅的床榻上走去。 走到床榻边,刚想放下画妖娆的时候,一双手便小气的舍不得了,看着怀里完全没有动静的小人,他一下子就起了贪心,想着她反正是睡着了,可不可以再这样的抱她一会,一旦贪心起了,那还怎能罢休,便就这样抱了一会,又一会,总念着她还没有醒,再抱一会便好。 时间总是悄然而落,不会因任何人有丝毫的停滞,在这一晚上的时光里,江郎林只希望时间可以变慢一点,再变慢一点,可是时间总是不会迁就任何人。 江郎林知道,在这一世的时光里,怕也就只有今天的这一晚,他可以拥她入怀,安然的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在往后慢慢的岁月里,这一刻的时光终会成为他内心难得的温暖。 不知不觉间,天色微亮,高香已灭,画妖娆依旧是晕阙不醒。当太阳的光辉透过门窗,透过屏风射进整个房间的时候,江郎林的嘴角划过一丝的苦笑,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到,他轻轻的将画妖娆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又瞧了好一会,最后贪心的在画妖娆的唇上印了一个吻,这才起身走出房间,而在他走出房间的那一刻,昨晚布的局便已经破了,他知道,不一会明晔华就会来。 画妖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她睁开眼,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明晔华有些阴郁的摸样,她却浅然的落了一笑,知道晔华定然是生气的,可是她却有点报仇的小块感。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