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头一个,殷家三房的殷霞恨死金丝,恨死金家。 金胡最终还是只留下两记流连的眼光,继续在城里踱步。他没脸见殷刀,也不能确定殷刀会再次联手。不去也罢。而一个忽然冒出来的人,让金胡有些许的底气,认为殷刀说不定主动来找自己。 在北市往来的商人一直众多,但这个叫施三的小子还是完全得到金胡的注目。 校场之上,尧王杀人,他忙着揽铺面。据说陈赵两家的人还没有死呢,施三就叫嚣着铺面充公,全归了他。 金殷两家都是可以杀可以辱,唯独亏钱不可以。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生意落到别人手里,还是一个乳臭未干、根基远在千里之外的毛小子,金胡骨子里的商人习性万万不能服输。 殷若能想到,金胡也能想到。殷若想把北市当做殷家的藏身之地,金胡老辣,他不抬眼皮就有同样的想法。 石头里蹦出来个黑小子,殷刀他难道不知道?这个人深得殿下青眼,敢在殿下面前撒泼。只怕就是银三回家,抱着圣旨当倚仗,也不是施三的对手。殷刀老儿要寻帮手的话,只有自己了。 金胡有些定心,踱的步子渐渐安定。 等他! 看殷刀几时来找自己说话。 …… 用过早饭,殷刀回房坐下,取过一封信在手里,面上油然有了笑容。晨光大亮,照的他面上皱纹一清二楚。 他丢了孙女儿——家里的继承人,眼角的细纹却消失一些,看上去满面红光。 所以殷刀不出门,不仅仅避免和金胡重续交情,还怕别人看出他吃的香睡的好。 在殷兰出门以前,殷刀确实曾因为担心殷若,而睡不好,在殷兰六姐妹出门以后,殷刀接连收到殷贵的信,封封都带足安慰,殷刀近来一觉到天亮,张嘴就乐呵呵。 他现在看的,是殷若最近的来信。 “……八千两飞虎甲投殿下所好,北市的铺面咱们要定了。户部来一位姚大人,说户部没有全给一个人的先例,只这一句话就不好破解,毕竟先例二字压得倒人。请祖父速速寻求世家交好,同往北市争夺铺面……” 殷刀看了好些遍,这一遍还是让他乐不可支:“八千两,哈哈,买好一位殿下,我殷家只花八千两,哈哈哈……” 他舍不得放下信,用另一只手比划个八出来,再比划个三出来,愈发笑的眼泪出来。 三百万两和八千两相比,是个傻子也知道谁家更强吧? 何况金家的金丝什么也没有得到,而殷贵的信里也写了又写殿下对孙女儿殷若的青睐。 兴奋之中,殷刀反复地道:“这才几天?金家打算巴结上尧王,用了近三年。小若呢,这才几天?从她离开家的那天算起,这个月还没有出去呢。” 间中,有人回话,金胡从门外经过,踌躇着要进来,殷刀没放心上。每早饭后开始兴奋,一兴奋就三顿饭的钟点,是殷刀这几天的日常惯例。 晚饭后,夜风起来,殷刀慢慢平静下来,第二个有关金胡的消息送进来。 “金家有人送信,说金胡打算动身去北市,亲自会一会黑施三。” 回话的人不知道黑施三就是自家少东家,没有提出殷刀要不要去的话。殷刀想上半天,最后决定不去。 他现在是“痛失孙女儿,无事就流泪”的人,不管他黑施三还是白施三,在北市猖獗也好,称王称霸也好,与他殷刀都没有关系。 再说他得听孙女儿的。 殷若让尧王把胆子几乎吓破,再三恳请祖父暂时不要出现在尧王面前,把北市的事情交给她处置。而殷刀担心他也到北市以后,关心则乱,会让尧王殿下的人看出来。 孙女儿的算盘岂不是就此全盘出错? 静夜幽幽,殷刀能做的,就是安坐家中为孙女儿筹划好,写信告诉她,充当她坚实的后盾。 ……。 金家的消息,殷家能知道。殷家的一些动静,金家也能知道。 一个时辰后,金胡彻底死心。金胡有意放出他动身的消息,殷刀却没有收拾行李的意思,看来真的伤心银三的离开,诸事都不想理会。 金胡应该问问殷刀的三个儿子,殷若的三个叔叔,还要不要生意了。但是这三位更是不问也罢。 银三离开的第二天,殷家三少也不见踪影,据说寻找银三去了,直到今天没有回来。 “祖父,我陪你去吧。”金财宝小心的问道。 金胡摆手:“尧王厉害,你是家里唯一的根苗,你留下来。” …… 这可能是梁未翻来覆去阅读的东西里,不多的一件。早饭过后,梁未拿着黑施三昨夜给自己的章程,又看了一遍。 越看,越觉得不管对铺面的安排,还是标明各项特产的明细,都让他眼明心亮。 殿下不懂生意经,所以有这种感觉出来。而事实上,姚大人也觉得这份章程写的好,说黑施三是个能耐人。 姚大人陪同用的早饭,边吃边看边夸,此时还坐在旁边,见殿下眉头舞动春风,就笑道:“殿下打算加赏施家几间铺子?” “再加一间。” 梁未指出一根手指头微笑。 姚大人呵呵:“那施三又要来跳脚了。” 梁未莞尔:“他要是不跳脚,就不会写出这好东西送给我看。让他多跳几回,把揣的能耐全跳出来也罢。”说到这里停下来,侧着面容想上一想,叫进来磨剑。 吩咐道:“你知道施三的下处在哪里?” “在丁家客栈。” 梁未不容置疑地道:“你去敲打他一回,让他以后不要胡闹,更不要当着人胡闹。还有,我虽然交待他别吓唬人,但这小子顽劣成性,不是可以放松的人。” 磨剑答应着出去,姚大人不难揣摩到梁未的用意,又笑道:“玉不琢不成器,殿下这是打算重视他,看样子黑施三又要得到几间铺面?” “先不加。” 梁未也又笑了,继续看着手中的章程,边道:“边城不止一座,朝廷终难事事干涉商人们。这一回分铺面,都要是老实可靠的人。施三,我信他在我手里可靠,但是欠老实。好在我今年不回京,可以好好地开导他。” 在心里接上一句,如果开导的好,再多加一间铺面给施三。看着这个小子乐着,有时候还挺可乐。 姚大人闻言笑笑,他手边也有公事,低头办他的。磨剑在这个时候,已出营门,对着丁家客栈走来。 “黑三少在房里吗?”在房外,磨剑故意地扯开嗓门这样的问道。 不如他意料,黑三少气鼓鼓的蹿出来,叉腰发狠:“谁黑?你很白吗?我叫施三少东家!” 磨剑暗暗地坏笑,这个小子脾气大,很好撩拨。这不,又恼了,正中磨剑下怀。 殿下让敲打他,磨剑到了以后,黑施三客客气气,可怎么敲打的透彻呢。 见到黑施三发怒,磨剑刚好板起脸:“黑施三,殿下让我来同你说话,你放老实。” “你才不老实,殿下在北市呢,你放老实……”殷若耳朵好的很,但黑施三有些没头没脑,并且不喜欢认输,不喜欢认错。故意的装没清楚,先还上几句,再讶然一愣。 把嗓音放慢,慢吞吞地道:“真的吗?殿下很喜欢很喜欢我,你敢发誓这话出自殿下?” 磨剑拿个更沉的脸色给他看。 黑施三瞪足怀疑给磨剑看。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个在台阶上面,一个在台阶下面,都没有相让的意思。 尧王殿下对少东家似乎越来越好,青鸾这布衣的胆量成倍的增加。站在殷若身后,青鸾张大眼睛,也狠狠的瞪过来。 牛二守在房子后面,不在这里。马大守房前,见到以后,他也是个凑趣的。先是犹豫一下,把磨剑的神色窥视一番,一不小心捕捉到磨剑压抑的笑意,马大也站到少东家身后。他的眼睛一瞪起来,习武的人神完气足,活似院子里多俩小灯笼,随时凶光毕露。 春风暖和的吹过,院子里四个人比着谁的目光更冰冷。 一刻钟过去了,磨剑没了笑意,也没了脾气,手对天上随意的点点,踮着脚尖:“好吧,我发个誓,是殿下让我来敲打你,说你小子实在不像话,实在太混帐,实在……” 殷若换上笑眯眯,打断他:“原来是钦差大人,你早说啊,你不早说,我们怎么能知道。请请请,房里请,青鸾倒茶来,马师傅取香案来,咱们把这尊大佛供起来,每人先鞠三个躬。” “好嘞。”青鸾伶俐的跑开。 马大甩开手臂跑开。 磨剑琢磨下不是滋味儿,供在香案上鞠三个躬,这是清明节到了吗?他这一气非同小可,难怪殿下说要敲打,黑施三还是属于可气的人。 “你天天在家坐香案上面,等着人鞠三个躬?受教。” 磨剑也不肯吃亏,把话还回去。跟在殷若后面进房,因他是奉殿下的话而来,老实不客气在居中的椅子上坐下来,定睛一看,又气了一个倒仰。 殷若不知从哪里抓起来三炷香,正在点火,嘴里嘀嘀咕咕:“拜几拜?” 磨剑恼了:“你听好,真的是殿下让我过来和你说话,你敢欺负我,我这就去回殿下,保你一间铺面也到不了手。” 殷若暗暗好笑,下床气或者是起床气顿时乌有。 她一早本想补眠,却一拥而进几个商人,都是刚刚听说昨夜的事情,原来黑施三请到殿下,前来套近乎问话。 磨剑进来的时候,殷若刚强撑不耐烦应付走第二批。接下来不管来谁拜访,殷若都不高兴。磨剑又故意的撩拨她,殷若不打压他的气焰就是怪事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