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五零 意外-《七海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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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台吉,我需要马匹,而且是好马,现在在下雪,如果我不能尽快赶到塔什干,那里就要封城了,那样的话,我进得去出不来啊。”也合买提说道。

    噶尔丹轻轻点头,让人准备好马,而也合买提则拉过他的女婿,不断的用叶尔羌的语言和他交代什么,拉着他在噶尔丹面前磕头好几次,噶尔丹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却很满意也合买提的表现,待马匹牵来,噶尔丹还让人准备了干粮和饲料,也合买提依依不舍的上了马,快速消失在雪地之中。

    这个夜晚,噶尔丹憧憬着也合买提能采买回来足够的物资,但是当他醒来的时候,阿奴塔娜却告诉他一个坏消息:“噶尔丹,你被骗了,也合买提骗了你,他不会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阿奴塔娜说:“那个人根本不是也合买提的女婿。”

    “不可能,你看昨天也合买提为了他放弃了黄金,临走还几番交代。你也不会叶尔羌的语言,你怎么知道不是?”噶尔丹摇头不信。

    阿奴塔娜说道:“今天早上,我看到那个被也合买提称为女婿的人,也就是哈玛兹,在与我们的士兵一起膜拜长生天,叶尔羌人笃信天方教,一个异教徒称为也合买提的女婿也要信天方教,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会膜拜其他神灵呢?”

    “混账!”噶尔丹怒火中烧,勃然而起,拔出了佩刀,却被阿奴塔娜拦住了:“每个商人都是最佳的演员,也合买提骗了你不为过,你不应该因此迁怒哈玛兹,再不管怎么说,他会写会计算,部落还需要他。”

    噶尔丹稍稍缓解了怒意,阿奴塔娜又说:“只是一些金块而已,不是吗,噶尔丹,在混乱的地方,这些并不重要,牛羊和士兵才是根本。”

    “是,只是金块罢了。”噶尔丹叹息一声,有些落寞。

    但是噶尔丹却不知道的是,也合买提并未远远逃离,而是转了圈子藏匿在附近的山林之中,观察着噶尔丹的部落,发现他们利用哈萨克人留下的设施居住下来,囤积牧草和柴火后,才是离开了。

    无论是噶尔丹还是阿奴塔娜都是小瞧了也合买提,这二人以为也合买提只不过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商人,坑了自己一袋金子,但他们却不知道的是,也合买提是帝国南亚开拓公司的编外人员,事实上,中亚很多的商人都与南亚公司有关系,为他们兼职间谍,与野蛮的噶尔丹动辄把商人贬为奴隶不同,在南亚公司中,商人拥有很高的地位,但凡有功必获重赏,也合买提正是因为在南亚公司高层嘴里听过噶尔丹这个名字,才抛弃自己商队其他的成员,孤身前去报信。

    噶尔丹所部在山谷一带渡过了西迁以来最安稳的十天,但是很快,散落在周边的斥候马队先后遭遇了袭击,噶尔丹当即派遣精锐骑兵队散开侦查,却回报了一个恐怖的消息,有大股骑兵正在向山谷一带运动,噶尔丹到这个时候也没有把袭击者与也合买提联络起来,甚至不知道袭击者的真实身份,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率领部众脱离这片区域。

    部落迁移向西北方向,但一直未能与袭击者拉开距离,殿后的骑兵几次与敌交战,发现敌人甲械精良马匹高大,且都拥有火器,若非衣着铠甲都非制式,也没有帝国骑兵标志性的大红披风,噶尔丹都要以为是帝国方面追上来了。

    逃亡四日,抵达了乌兰雅河岸边,寒冷的天气已经让河水结冰,但冰层并不厚实,噶尔丹亲自率领骑兵殿后,由阿奴塔娜指挥部众渡河,草垫和树枝铺在冰面上,车辆则成为掩体,步兵在车后张弓以待,而骑兵则摆在了两翼,一切准备妥当,但当进攻的号炮响起的时候,率先接敌的竟然已经渡河的部众,在白雪皑皑的草地上,四百余骑兵从山林之中飞驰而出,把刚刚渡河的准噶尔人打的七零八落,让身处河对岸的噶尔丹不知是该援还是坚守。

    羊群被驱散,青壮被射杀,物资被点燃,一切都像锋利的刀子在噶尔丹和他麾下兵卒心脏上切割,而河对岸的松树林后不断升腾的烟尘却提醒噶尔丹,自己也处于威胁之下,动就会乱,乱就会死,但准噶尔人的呼救和惨叫终于让噶尔丹失去了耐心,他选择渡河救援。

    而随着大军开始渡河,松树林里疾驰出一队骑兵,约么千余骑,却都是铁甲骑兵,这些骑兵人马俱披甲,全身上下都只露出两只眼睛,箭矢射中,也不过溅起一点火光,而手持的则是十二尺的长矛马枪,宛若怪兽一般扑进准噶尔人的阵列,一个冲击就是打开了巨大的缺口,准噶尔的骑兵和弓箭手都是不能敌,而铁甲骑兵之后则是弯弓射击的轻骑兵,纵马践踏,弯弓驰射,更是增添了不少混乱。

    噶尔丹勉强能控制军队不溃散,但也被逼的节节后退,在冰面上自相践踏,当过量的人马聚集起来的时候,冰面破碎,人马落水,被下马的骑兵以火铳和弓箭射击,河中鲜血淋漓,冰面之下一片猩红。

    到了下午,战场恢复了平静,大军打扫战场,抓了俘虏的男女老弱近四千,伤重难治的一律处死,斩得首级六百余,溺死河中的难以统计,死人的尸体堆积成山,而俘获的牛羊牲口不计其数,连阿奴塔娜等一干人等都是被俘,唯一不美的是,首领噶尔丹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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