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无奈的抉择

    从倒车镜里看着后面渐行渐远的那个小小的身影，听着李灏的介绍，杨千寻感觉到一种被震撼的感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让她对藏传佛教产生了急于了解的冲动。车又前行了半小时，世界上最高的咸水湖-----青海湖出现在眼前。虽然天气已经冷了，但是湖边拍照的游客仍然不少。纯白色的牦牛被主人牵着，作为拍照的道具，老老实实的承载着游客的重量。

    青海湖水平如镜，没有一点涟漪，一艘艘快艇载着游客不时的在湖面上穿梭而过，销售青海特产的小店一个挨着一个排在马路边上，虽然光顾的游客不多，但仍然吸引了杨千寻和刘智扬的目光，两个人想下去看看，说不定碰到喜欢的，买上一两件好回家送人。

    李灏摇摇头说“这里离我们的目的地还远着呢，一耽搁今天就到不了了，还是先赶路，回来的时候好好看看。”

    说完不等另外两个人回答，车子一路向前开去。路边不时出现小蒙古包做成的餐馆，在马路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摆设，有些竟然还可以作为过夜的旅馆对游人开放。每一个蒙古包都是白色的，上面绣着也许是画着各种不知名的图案，彰显着当地应有的非凡的民族特色。一排排红色房顶的小房子，不时的出现在马路边上，“这是当地政府的惠民工程，政府出资给藏民修建的房子，是想他们搬进房子里住，象汉民一样有一个固定的家，不要再住帐篷，目的是改善藏民的居住环境。”等杨千寻问到这些房子的时候，李灏这样解释。

    “可是，为什么都是闲置的，没有人居住呢？”杨千寻好奇的问。

    “呵呵，据说藏民害怕住在房子里，有地震的时候跑不出来，所以都不敢去住。具体为什么？我也没听说过。”李灏把上次来听说的事情一点点的解说给车上的两个人听。

    一望无际的草原、宽阔的马路，汽车在飞奔，欣赏着美丽的西部风光，三个人笑着闹着一路向前。沿途看到最多的，除了旅行者的车辆，就是拉煤的仓栏车，偶尔的，还有三三两两骑着自行车的旅行者，带着流线型的头盔，在青藏高原的柏油路上，低着头不时的向前方冲刺和加速，神情专注，动作流畅优美，让杨千寻忍不住频频回头盯着那些旅行者。

    青海湖的水流逐渐变窄，直到变成了一条清浅的溪流，在公路边不远处，蜿蜒着向前。终于看到一个红色的颇有大西北特色的牌坊，远远的竖立在公路中间，“天峻人民欢迎您！怎么全国欢迎外地人的欢迎词都一样的？”千寻嬉笑着打量着远处的牌坊，知道终于到了第一个目的地天峻县，看看表，已经是正午快十一点了。

    “我们还是先吃饭，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找旅馆开好房间再去矿上。这样就是回来的晚点也不用担心没有地方住了。”李灏边思索边征询两人的意见。

    “好吧，好吧，那就找地方吃饭。”刘智扬答道。

    车子继续前行，放慢速度，开始找寻合适的餐馆，最后停在一家羊肉馆前面，李灏继续介绍“天峻的羊肉和内地绝对不一样，真正是吃虫草喝山泉水长大的，不像内地喂了瘦肉精的羊，特别好吃，既然来了，我们先饱饱口福，吃羊肉去。”

    “好啊，好啊！”另两人异口同声，跃跃欲试。

    停好车，三人走进小饭馆，三个穿的脏乎乎的看不出年龄的汉子，坐在饭馆墙角的一个桌子旁，慢慢的喝着酒，面前摆着的一盆看样子是羊排骨，每人手里面还各拿着一根骨头啃着，看到这里，刘智扬感觉豪气顿生，“老板老板，给我们来一份他们那样的，一人一碗羊肉汤。”

    三人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仔细打量着小餐馆，感觉和深圳简直是天壤之别，就只是一个脏字，可以概括与深圳餐馆所有的不同。可是这里的环境，有干净的地方吗，灰突突的马路、房屋，一趟趟不间断的拉煤车，从车上跳下来的全身灰土的拉煤司机或者押车老板，给杨千寻最大的震撼就是，我以后要在这种环境里面生存吗？太可怕了！望着墙角里那三个黑乎乎的男人，她感觉到很郁闷，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一路的新奇与快乐，被一个脏字打扫的一干二净。

    羊骨头很快上来了，杨千寻试探着拿了一块小的，啃下一小块肉，在嘴里嚼来嚼去，可是怎么也嚼不烂，看着李灏和刘智扬却在大口的吞咽着，两副满足的表情，仿佛吃到的是人间美味。

    “怎么吃啊，不熟！”千寻小声的对李灏说。

    李灏扭头看着千寻，笑咪咪的说“不要嚼那么仔细，差不多就行了，这里是高原，天峻县海拔3300多米，羊肉很难煮熟的，你看大家都是这样吃的，吃吧，你不觉得很有味道吗？”

    杨千寻撇了撇嘴，放下了手中的羊肉，招呼店老板“老板，还有什么吃的？有馒头吗？”

    一个戴着小白帽的十四五岁的小男孩睁着眼睛看杨千寻说完，没说什么，扭头进了厨房，端出了三个大饼。杨千寻也不再说话，拿起一个饼吃了起来。羊肉汤更是不喜欢，喝了点白开水了事。坐在一边等着两位男士就餐完毕，三人离开了餐馆，扭头朝来时路过的一家宾馆而去。

    开完房出来再坐到车上，杨千寻已经没有了来时的快乐，倒是刘智扬仿佛兴致更高。一路说笑着继续前行。

    “小刘，你把录像机拿出来，从这里开始，我们录像，如有必要的话，以后可以用来做宣传。千寻，你的相机呢，必要的地方，拍一下照。”李灏边开车边安排着二人的工作。

    二人准备就绪，车子沿着蜿蜒的溪流，在清澈的河水边上，以时速50公里的速度向木里煤矿进发，路面窄了，但运煤的仓栏车还能交错而过，再向前，一条青青的小溪，在离开路面2米深处的草地上，一路顺着草地和马路蜿蜒向前，成群的牛羊在放牧人的看护下，沿着河边汲水，路面渐渐矮了，渐渐与草地平行，前面出现了一段很长的沙石路面，李灏说大约有十几公里，到矿上的沙石路面共有50公里，过来这一段，前面还有一段，一直到矿上都是沙石路和土路。沿途辽阔的草地、远处绿地与蓝天相连的美景天高云淡，但千寻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她感觉，自己自愿不自愿的穿越到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前的生活圈子，为了生活，或者说为了李灏，我一定要在这里生活吗？

    从县城到矿上，一共100公里的路程，六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到了，下了车，看看表，已经快七点了，好在太阳还很高，却冷的不得了，来来往往的汽车司机、修理工人、近处的小店，给人的感觉仍然只有一个字：“脏”！千寻正在四处张望，李灏过来招呼“千寻、小刘，我们还是上车尽快开进去转转，不然太阳下山了，就更冷了，我们也没有要在这里过夜的准备，要提早返回县城的。”一招呼，三个人又上了车，向煤矿里面开去。修着大铁门的矿区，有保安把守，不能进去，三人只好开车沿着一条向里伸展的土路向前进发，远处的山上，满是挖掘机和车辆，一条条坑洼不平的土路，从山边延伸过来，与千寻他们所行驶的道路交叉，变成一个个十字路，均车辆繁忙，来回穿梭，真是一种见所未见的奇景啊！现在，连杨千寻也相信了，这里搞运输是可以赚钱的，只要能吃苦，不怕脏不怕累，辛苦干上三五年，肯定可以赚钱！

    前面象到了一个村庄，李灏说是木里镇，全镇有1000多口人，这里不比内地，更不比深圳，地广人稀，虽然叫乡镇，其实人很少，整个天峻县也就不到2万人。在车上大致浏览了一下木里镇，有一个网吧，一家挂着旅馆招牌的旅馆，如果也可以称作旅馆的话，洗澡堂比较多，不知道里面什么样，千寻想象着澡堂里流淌的和煤炭一样颜色的水流，感觉很反胃，马上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还有一个加油站、几家小商店、理发店，当然最多的是销售货车用品和汽车维修的店铺。也可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三人把车开到了路的尽头，看到了木里镇政府和门口挂着的牌子，才真的确定这确实是一个乡镇。原路返回，三个人商量着去走访一下沿途停车的司机师傅，到了加油站旁边，李灏停下车子，三人下了车，分别找人聊天，十分钟后，又回到车上，刘智扬兴奋的说，“说一车连车带煤50吨，一趟可以赚一千四五百呢，一天两个来回，可以赚叁仟多，呵呵，真做下去，发了！”杨千寻点了点头，“我问了两个司机，都说一车的纯利润在一千元左右。不要说一天赚三千还是两千，一天能赚一千以上就可以了！”李灏开动了车子，继续沿回去的路前行，“我决定了，好好干三年，先买十辆车，雇二十个司机，白天晚上倒班，争取去掉司机工资，油钱、汽车维修保养等费用，一天一辆车纯赚一千元，就保守一点，怎样？”

    “好，干！”刘智扬大手一挥，好似斩钉截铁。

    “那就……干吧！”杨千寻知道回不去深圳了。从今天开始，就要跟这个脏的彻底的木里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