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周大哥,吃过没有?”盛思颜笑着站起来打招呼。 小枸杞也忙站起来,挤出一个欢喜的笑容。 阿财小小的身子一顿,立刻蜷成一个圆团,骨碌碌滚到盛思颜身边的桌子上。 周怀轩没有走过去,他皱了皱眉,道:“快吃,吃完我有话跟你说。” 盛思颜一窒,不由自主想起昨天两人“说话”时候的情形,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她忙低下头,生怕被人看见她红了脸。 周怀轩看了她一眼,径直往暖阁里去了。 盛思颜坐回位置上吃早饭,已经是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她匆匆喝了两口粥,就放下碗,吩咐道:“木槿,你们好好看着小枸杞吃饭。”顿了顿,她瞥了阿财一眼,还是伸手将它抱起,拿到暖阁里去了。 周怀轩还是坐在暖阁里搁了狐皮的太师椅上,往后仰靠着,双臂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安静地如同暗夜里的剪影。 盛思颜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将阿财放下了,没有带进去。 “周大哥。”盛思颜走过来,搬了张锦杌,坐在他身边,“要说什么?” 周怀轩沉吟道:“上次听说是你去大理寺帮你爹说话?” 盛思颜点点头。那时候,周怀轩还在西北,而她,和娘亲在京城受尽屈辱…… 她不由自主红了眼圈。 就像前世里她受了委屈,一见到至亲的家人,就忍不住要撒娇一样。 “说了些什么?”周怀轩抬头看她,微微一怔,默默地伸出手,帮她擦拭眼角渗出来的泪水。 盛思颜深吸一口气,抓住周怀轩的手,握在手里。 她的手掌小巧柔软,而他的手指修长坚韧。 相书上说。有这样的手的男人,意志坚定,一言九鼎,从不会因别人的看法改变自己的主意。 周怀轩垂眸。看着他们交缠的双手,大手翻起,一手就将盛思颜的两只手握在掌心。 一入手,他冰冷的掌心就有了一些热度。 盛思颜也感觉到了,伸出一根手指,在他掌心中温热的地方贴着他的掌心轻轻转动,一圈圈打着圈。 绵软的指肚轻触他的掌心,轻如羽毛的抚弄,却能挑起越来越火热的温度…… 周怀轩眸色转深,喉咙咽了一下。将她的手重重一握,然后放下,若无其事地起身,背着手站在炕前,透过漏窗细白的窗纸看着窗外萧索的景色。淡淡地道:“你还记得那天说的话吗?” 这是……被嫌弃了? 盛思颜有些心慌意乱。 听见周怀轩问她,她收拾烦乱的心情,点头道:“当然记得。我费了很多功夫,才想出这三条理由,为我爹脱罪。可惜……”她垂下头,神情更加黯然,不过还是将那三条理由说了一遍。 周怀轩听完。有些意外地道:“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当然。”盛思颜抬头看他,挑了挑眉,“千真万确,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不假他人之手。” “不错。王大人居然没有立即放人?”周怀轩皱了眉头。 在他看来,这三条理由已经够充分证明盛七爷无罪,但是号称“王青天”的大理寺丞王之全。居然没有立即放人…… 盛思颜苦笑,“本来是可以放人的。但是那一天,昌远侯突然闯到大理寺,请太子殿下登基。前来听审的太子殿下立即有了底气,一口否决我说出的那三条理由。依然认定我爹有罪。后来还是三位国公爷和王大人,以及太后娘娘出面担保,才给我爹争取到一个重申的机会。那时候说的是,等周大哥你从西北回来,就重申。” 结果周怀轩回来之后,先去药山上接他们,再帮他们收拾内奸,再除外贼,到现在才去大理寺重申她爹的案子。 “昌远侯?”周怀轩笑了笑,“这一次没有他,应该没人敢阻止了。” 盛思颜却没有他那么乐观。 因为上一次否决她的太子殿下夏启,现在已经是皇帝陛下夏启帝了。 夏启做太子的时候,还有几分顾忌。 现在他是皇帝了,还不更加肆无忌惮? 再说先帝中毒身死,他作为继承人,也需要找个靶子来为先帝“报仇”,从而增加他继位的合法性。 盛思颜轻声提醒他:“……上一次就是陛下不愿意放我爹。” “嗯。”周怀轩应了一声,道:“那就走吧。” 盛思颜早就收拾好了,只披上大氅就可以出门。 “慢着。”周怀轩见她没有穿那件银狐大氅,叫住了她,“穿银狐氅衣。” “……那件大氅太珍贵,我舍不得穿。”盛思颜打趣道,其实她是不想太招摇。 那样一件银狐大氅穿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艳羡。她可不想再一次成为众矢之的。 “一件衣裳而已。”周怀轩没理她,自己叫人,“木槿,给你们大姑娘把银狐大氅拿出来。” “哎!”木槿在外面笑着应了一声,掀了帘子进来,对盛思颜点点头,径直去里面的卧房,将盛思颜日日夜夜摆在枕头边上的银狐大氅取了过来,给盛思颜披上,又道:“周大公子,我们大姑娘可喜欢这件银狐大氅了。一直摆在枕头边上呢。奴婢们平时略碰一碰,大姑娘都会不高兴。” 盛思颜很不好意思,嗔道:“木槿,你今儿怎么这么多话?!” “好了好了,都是奴婢不好,以后不说了。”木槿笑嘻嘻地道,又给周怀轩行礼退下。 盛思颜看了周怀轩一眼,却正好看见他含笑看着她,很是满意的样子。 盛思颜脸一红,抿了抿唇,喃喃地道:“我是担心弄脏了……” 周怀轩转身往外走,淡淡地道:“脏了就再送一件,什么大不了的。” 这可是银狐啊喂! 说得跟大白菜似的。 盛思颜只想挠墙! “还不走?”周怀轩走到门口,见盛思颜没有跟上来,转身不悦地问道。 盛思颜忙小步跑着跟上去。 两人先带着小枸杞去燕誉堂王氏那里请安。 王氏知道盛思颜今日要跟着周怀轩再去大理寺上堂。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不仅担心盛七爷能不能顺利脱罪回家,还有盛思颜…… 这些日子她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外面的事情她也大致知道一些。 因周怀轩每日都来盛国公府坐镇,不知怎地。京城里居然传出一些不好的话,当然都是针对盛思颜的,说她心机重,为了嫁个好人家,耍尽狐媚手段,迷得神将府的小将军神魂颠倒什么的。 王氏虽然相信清者自清,但是也知道,对于流言蜚语,并不能完全当做没听到一样无视。 因为对流言蜚语的无视,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纵容。 这种纵容。唯一被伤害的,只有盛思颜。 盛思颜对于王氏来说,是比亲生女儿还要亲。她绝对不允许有人这样恶意中伤她的女儿。 见盛思颜和周怀轩来了,王氏笑着说了几句闲话,就把盛思颜先支出去。“思颜,带小枸杞去他屋里,找一找我上次给他做的小衣裳,正好给老二穿。” 盛思颜知道这是王氏有话要跟周怀轩说了,轻轻应了一声,带着小枸杞出去了。 王氏又将丫鬟婆子都遣出去。 暖阁里只剩下周怀轩和王氏两个人。 周怀轩也知道王氏有话要说。 他背着手站在门口,坦然地看着王氏。静静地等她开口。 王氏默然半晌,还是决定不绕弯子,她开门见山地道:“周大公子……” “伯母叫我怀轩就行了。”周怀轩淡淡地道,往里走了两步,坐到王氏对面的杌子上。 王氏笑了笑,“好。怀轩。你既然叫我一声伯母,我也托大几分。”顿了顿,她又道:“这一次,我们家多亏了你。这份大恩大德,我们夫妇和思颜都是铭记在心。” 周怀轩侧头看着王氏。面色平静,双眸里一片波澜不惊。 “你的心思,我也猜到几分。如果猜得不对,你请多多包涵,以后也不要对思颜这么好了。”王氏叹口气,“她的身世,不知道你晓得没有?” 盛思颜的身世传出来的时候,周怀轩正在西北。 不过他现在也回来一阵子了,王氏猜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果然周怀轩点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在鹰愁涧那边发现她的时候,她才刚出生不久……”王氏伤感地道,“她从小就是苦命人。跟着我们夫妇俩,也没过什么好日子,还跟着我们担惊受怕。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她……” 许是因为有了身孕,王氏的情绪很容易激动。 周怀轩凝神专注地听着,见王氏不说了,居然问了一声,“那她的亲生爹娘是在鹰愁涧?” “不晓得。”王氏摇头,“应该不是。我拣到她的地方,是鹰愁涧的悬崖边上。她命大,被悬崖上的灌木挡住了,没有掉下去。” 这种情况,一般应该是私生女了。 而且还是爹那边不认的私生女。 所以做娘的没有法子,才狠心抛下她。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