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过,我那大哥、大嫂,到底是怎么回事?”太皇太后这才问起昌远侯和夫人的死因。 王毅兴不敢隐瞒,同样一五一十地说了今天王之全审案的经过。 太皇太后听完沉默许久,摇头道:“这样大逆不道,神仙也救不了他。算了,我也早对他们死心了。你去传文震新进宫,哀家有话跟他说。” 王毅兴应了,躬身退下,很快又去文家传话。 文震新早就在家里等着,知道太皇太后必然会叫他去问话。 他这一去,就在宫里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 从宫里出来,他脸色很平静,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大理寺的判决就送到昌远侯府,同时到达的,还有夏启帝的圣旨。 大理寺的判决上说,文震雄弑父杀母,十恶不赦,本应凌迟处死,但是念在他是太皇太后同族至亲,免除凌迟,处于斩立决。 而夏启帝在圣旨则叱责昌远侯府追杀盛国公府女眷,触犯大夏律例,夺爵去府,文家人立时就得从昌远侯府里搬出来。 随着夏启帝过来颁旨的内侍一起来的,还有宫里的禁军。 他们一等那内侍宣旨完毕,就一拥而上,冲进昌远侯府,将里面的人都用棍棒赶出,然后在侯府里大肆劫掠、打砸,比上次神将府的军士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文宜室和文宜顺跟着文家人被禁军一起赶了出来,很多人连大毛衣裳都来不及穿。 数九寒冬里,在街头瑟瑟发抖。 王毅兴得到昭王的指示,赶紧带着人过来照应。 “王大哥!”文宜室看见王毅兴来了,大喜奔过来,不避嫌隙地拉着他的手垂泪。 王毅兴见她衣着单薄,冻得脸都紫了,也不好就这样把她推开,只得脱下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上,温言道:“你们等下。刚才昭王得知消息,已经火速进宫向陛下请恩旨去了。我进去看看,让这些人收敛一些。”说着,正要举步,却见从昌远侯府内院的方向升起一股浓烟,然后是熊熊的火光冲天,一下子将天边照得红彤彤的。 “啊?!完了完了!”文震海看见自己家几辈子的积累毁于一旦,蹲下来抱头痛哭。 三爷文震新倒还撑得住,他双目含泪,跪下来对着昌远侯府的大门磕了几个响头。 文家的人都跟着跪下,痛哭起来。 “着火了!着火了!”在里面抄家的禁军也嚷嚷着跑了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堆东西,全是拿着文家的东西。 王毅兴很是气愤,指着这些禁军道:“你们还有王法吗?!” 那些禁军不耐烦地道:“王法?陛下就是王法!我们是奉陛下的旨意来的,你这是想造反?” 王毅兴一窒,道:“陛下可有让你们烧屋子?” 禁军的头儿翻了个白眼,道:“天干物燥,水火无情。这也怪不了我们。他们这里到处是灯火,稍不小心就烧起来了。你要看不惯,你自己去救火吧。”说着,对自己人一招手,“东西拿好了,回去复命!” 众禁军纷纷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文震新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用手摸了摸怀里最重要的物事,微微一笑,往后退了一步,护着自己的妻儿,对文震海道:“二哥,这火越来越大了,还是让家人后退吧。” 文震海着急地道:“你快去救火啊!还待在这里干嘛?” 文震新忍了这么多年,才扬眉吐气,他拱了拱手,道:“二哥,请恕小弟不能奉陪了。我们在侯府本来就是外人。爹在世的时候,就说要分家。我已经在外面置了一所宅子,这就告辞了。”说着,对自己的下人叫了一声,“送三奶奶和公子、姑娘们去我以前买的院子。” 他的下人应了,簇拥着文震新的妻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文震海没想到文震新现在不听话了,气得指着他的背影破口大骂,“有本事,就永远在外面待着!永远别回来!也别说你是文家人!” “你以为我稀罕?”文震新回头,冷冷丢下一句,转身大步离去。 文宜室心细眼尖,她看得清清楚楚,三叔那一房的人,个个穿着皮裘,身上鼓鼓囊囊,像是有准备的样子……不由眯了眯眼,看着三房远去的放向沉吟不语。 文震海骂了一通,见那火势确实越来越大,也不敢再在这里停留,对自己的家人招了招手,“都过来。我在外面也有个宅子,就是比这个小太多,大家凑合着过吧。” 文宜室和文宜顺,还有自己娘亲,还有大哥看了一眼,也迟疑着跟过来。 文震海却伸手拦住他们,道:“你们是大房的。大哥将我们家的爵位都弄掉了,我可养不起你们一大家子。你们还是自寻出路吧。”一边说,一边转身带着自己家人快步离去。 “大姊,这可怎么办啊?”文宜顺急得哭起来。 文震雄的妻子又气又急,一口气上不来,气晕过去。 几个孩子围着她哀哀地哭。 王毅兴看着这一房人实在可怜,叹息道:“你们先跟我回去吧。我在这边有个院子,现在我不住那里,就让你们住吧。” 文宜室感激不已,不顾王毅兴的阻拦,过来给他深深福了一福,抽泣着道:“王大哥再生之恩,没齿难忘。宜室来世结草衔环,也要报王大哥的大恩大德。”说着,低头垂泪不止。 一阵寒风吹来,带着昌远侯府焚烧的烟火气,熏得文宜室咳嗽起来,单薄的身子披着王毅兴的大氅,弱不胜衣。 “文大姑娘别客气。其实今日我过来,是昭王爷的意思。这院子,本来也是昭王爷的。你们承王爷的情就是了。”王毅兴温文尔雅说道,一手牵着马,领着他们这一房人往他在京城以前的府邸走去。 他们刚走不久,两个玄衣男子骑着两匹枣红色大马从街角转过来,看着昌远侯府的大火出神。 前头的男子戴着一顶宽大的玄狐暖帽,低低地压在面上。 身上的大氅竖着高领,将面容挡了大半。 “……大公子,可以走了吧?”后面的那人悄悄说道。 这两人正是周怀轩和周显白。 周怀轩一抖缰绳,掉转马头,往盛国公府行去。 他们骑着马,往前奔了一段路,居然赶上了王毅兴一行人。 周怀轩没有回头,大力抽着马鞭,闪电般从这行人身旁掠过,先拐了弯,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王毅兴他们都没有看见那马上的人是谁。 文宜室的全副心思都在王毅兴身上,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关注。 周怀轩和周显白骑着马拐过街角,才慢了下来。 周显白好奇地道:“那王状元不是说要带文家大房的人去他家住吗?怎地是往这边走过来的?” 这明明是往盛国公府去的方向。 周怀轩想了想,淡淡瞥了一眼周显白,“多管闲事。” 周显白忙闭了嘴,闷声不响跟周怀轩一通疾驰,一直到了盛国公府才下马。 周怀轩从马上下来,将缰绳扔给在门前伺候的盛家门子,拎着袍子,一弯腰,从角门进去。 他每日都来盛国公府,盛国公府的门子见他就跟看见自家人一样眉开眼笑。 周显白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回头,正好看见王毅兴那行人渐渐走过来。 不会是要安置在盛国公府吧?! 周显白知道自己现在的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盛国公府的门子见了好笑,问他:“显白大爷,您今儿是怎么啦?嘴抽筋了?还是馋鸡蛋了?我家里还有几个,等下给您送过去过早……” “你小子才馋鸡蛋!你一家都馋鸡蛋!”周显白气得踹了那门子一脚。 门子轻轻松松避开,笑着道:“那您是在惊讶个什么劲儿啊?” 周显白朝那边努了努嘴,“看见没?他们到底是要去哪里?” 那门子看了一眼,见是王毅兴,很是感叹地摇摇头,道:“这我们可管不着。王状元在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个院子,大概是去那边吧。” “他居然在这里有个院子?!”周显白大大地吸了一口气。这件事也不知道大公子知不知道…… “是啊。”门子点头,“几年前他来京里赶考,就是住在那里。那时候,我们老爷和夫人对他可好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