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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的摊子越来越多，最后只剩下一个卖白菜的老汉，一个卖土豆的老汉，两个人都穿着厚实的羊皮大袄，在一个墙角里在抽旱烟，唐春景偶尔看一眼，他们好像还挺自得。

    渐渐地风小了很多，雪粒子却飘了下来，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这是今年的初雪，可唐春景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她的生意虽与天气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与交通有莫大的关系，若是路不好走，送豆芽就麻烦了。到时候估计只能听大哥的主意，用独轮车推着，从东路走。

    开始下雪粒子了，之前抽旱烟的老汉也没有那么自得了，开始收拾摊子走人。

    一个老汉说道，“姑娘，这都下雪了，你怎么还不走啊？“

    唐春景冻的指尖冰凉，她将手放在嘴边哈了两口气，使劲的搓搓手指，勉强笑道，“我等人呢。“

    “找个地方避避吧，“另外一个老汉说道，“这雪粒子落身上就能化，一会就冷死了。“

    唐春景又何尝不知道呢，她四处张望张望，只能听从老大爷的建议，先找个住户家的大门洞躲躲。不过盛豆芽的篓子她没有拿，顾明远若是来了看到了，就知道她没有走。

    躲在门洞下面，风吹不到，雪粒子也打不到，顿时好了很多。她掏出怀表来看了一眼，已经过了十一点了。

    唐春景坐在人家门口的石阶上，盯着不远处的篓子发呆。

    2008年，金融危机席卷了整个亚洲，她所在的快消品公司效益不好，裁员裁的就连她这个只用维护商超的人员都得上街去发单页。

    那个冬天真冷啊，雪粒子打在脸上比今天的还要冰。她只穿着工作服，哆哆嗦嗦的在街上发传单。路上的行人，神情冷漠，形色匆匆，看她的眼神中带着鄙视和不耐。

    公司效益不好，裁员不说，工资也只能发基本工资的60%，如果没有提成，下个月的房租都没有着落。

    一个男人不小心撞洒了她的单页，连句道歉都没有，公交车来了，赶公交车的人呢蜂拥而至，她在人群中被推推搡搡，公交车开走了，留下的是满地的狼藉以及无声流泪的她。

    齐向东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他在附近的街道发传单，趁人不注意把所有的传单都扔了垃圾桶，正要找一个地方去复习，正好遇到了最狼狈的唐春景。

    那一天，他捡完了所有被踩脏的单页，带着她去吃了最便宜的九块九一位的单人小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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