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相逢黑白无常显情义 错复仇墨客山庄陷困境 下-《墨客剑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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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那项充缓缓将自己与郭开一起绑缚之后,荆无涯心中自是一阵暗笑,然后故作正经对着那周围的内卫们道:“你等现在离你们的统领二十丈开外,待我远去之后,方可解救他二人。”

    那内卫们面面相觑,而后便纷纷四下里退了开去,按照那荆无涯的要求,退得那二十丈开外方才停止了后退的步伐。

    而待那些内卫们回首抬望那荆无涯之时,哪里还看得到他的身影,他早就趁着内卫们后撤的那一刹那,溜得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了。

    长亭十里坡一战,墨家弟子深陷郭开等人布下的陷阱,最终李牧英勇赴义,墨家也损失惨重,除了墨家八子中的火离、水坎等少数人被杜三娘所救之外,其余几乎全军覆没,墨家也遭受重创。墨家历经百年积累,创下了这六门八坊的恢宏伟业,却在这秦、赵两国交战之间骤然缩减,这使得钜子腹深深的感到了自己肩上担子的沉重。对于他在这几次与对方交手的过程之中,由于他的轻敌和大意,导致了墨家在整个战局中屡屡失意,最终处在了极为被动的状态。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更为棘手的事情却还在接踵而至,一次又一次地来摇动墨家这棵根深蒂固的大树。

    “师父,不好啦不好啦!”一大早,神风门门主巽风便直奔钜子腹住所,口中大呼不好。

    此时的钜子腹正在房中清修思量,他把这近来发生的事情又好好在脑袋里理了一遍,希望能找到他所需的线索来。此番冷不丁被这巽风打断了思绪,不由得睁开了双目,从那卧榻之上移步而下,直打开了房门查看起情况来。

    “何事如此惊慌?”见到魂不守舍的巽风,钜子腹定声质问道。

    “公…公输家的大公子公输衍、二公子公输仇以…以及机关塚的各大长老都纷纷杀上墨客山庄啦!”巽风一见到钜子腹,便气喘吁吁道。

    “什么!”钜子腹被这突入来的消息弄了个毫无防备,因为在他的看来,公输家一直与墨家以礼相待,互敬为宾,断然不会犯的着如此大动干戈,如今此番来势汹汹,必是出了什么大事,于是便急忙问道,“可知为了何事?”

    “具体事宜弟子不知,但是此番他们来势汹汹,不讲情面,不论道义,只管见人便伤,口中高呼誓要踏平我墨客山庄啊!”

    钜子腹一听这话,顿时焦虑的性情变得更为急切起来,又急忙问道:“你速去通知火离、水坎他们来见我。”

    “火离师兄他们已经领着弟子们赶往封禅涯,阻挡那公输家的攻势了。”

    “什么,他们已经闯到封禅涯了?!”钜子腹听闻此奏报,更是吃惊不已,他来不及再细说些什么,直坚定地迸出一句话,“速速领我前去查看究竟!”

    那巽风口中的封禅涯便是那墨客山庄的腹地了,过了封禅涯便就是墨客山庄的议事大厅了,所以当那钜子腹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知道形势已经极为不妙,故而不由分说便直奔封禅涯而去了。本来,墨客山庄居飞津渡天堑,庄内又有机关密布,一般人等想要突破此防线可是谈何容易。但是,对于公输家来说,墨客山庄的机关防御之术与他公输家的机关术却有着很深的渊源,所以,突破这些防线对他们来说,确实已经不在话下。

    而此时封禅涯处早已经势成水火,公输家和墨家已闹得不可开交,在公输衍、公输仇以及机关塚各大长老的带领下,公输家弟子皆披麻戴孝,誓要讨伐墨家。火离、水坎虽领着墨家弟子予以抵挡,但是面对来势正凶的公输家族来说,已经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公输衍,我墨家与你公输家世代交好,何故今日如此大动干戈?!”火离看着那杀气腾腾的的公输一门,在封禅涯之上大吼道。

    “何为世代交好?我公输家待你墨家犹如上宾,可你墨家却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我公输衍今日便是来讨个公道!”

    “我墨家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之事,此中怕是有误会。”地坤见公输衍不依不饶,料想其中或有误会,于是便好生相劝道。

    “光明磊落?哈哈,”那在一旁的公输仇听了地坤此话,只一阵冷笑,随即大骂道,“你墨家行事,表面光明磊落,暗地里却是阴毒无比,还谈何道义?!我且告诉你,此事绝无误会,公输弟子听令,给我杀上封禅涯,踏平墨客山庄!”

    公输一门弟子听了少二塚主公输仇的号令,便操起手中的长剑,直怒吼着直扑封禅涯而去。那火离等人见来敌已不容分说,便急忙领了墨家弟子,摆开了阵势准备迎敌。

    只待那公输一门几个领头的刚刚飞身踏上那悬崖之上,便有一道身影如疾风般穿梭过来,只每人一个回合,便将领头的那几人从那悬崖之上打退了回去。只是来者虽出招极快,然则却不狠毒,目的也只是将来敌逼退而已,并未有取敌性命之意。

    待那来者飞身站定的那一瞬间,众人才看的清那人的身形面目,于是便纷纷下跪高呼:“兼爱人和,止戈非攻,赴汤蹈刃,死不旋踵!恭迎钜子大驾!”待那众人呼声过后,那公输一门才发现,原来那岿立于悬崖之上的老者,便是那墨家之主钜子腹。

    “公输家一向是我墨家的上宾,如今你们对待上宾却如此大动干戈,实在岂有此理!地坤,火离,私自违背江湖道义者,按照墨家门规令,该当何罪!”

    “按墨门令,该当…该当鞭笞之刑。”地坤跪在那钜子腹跟前,吞吞吐吐道。

    “好!来人呐,取荆棘长鞭来!”钜子腹随即吆喝左右取那刑具来。

    “师父!”火离见状,急忙上前为之求情道,“此事并在非师兄他们有违道义,实在是公输一门不讲情理啊!”

    “请钜子开恩!”众人见状,也纷纷下跪请求钜子腹收回成命。

    “哼哼,”那公输仇见了眼前这幕,只一阵冷笑,而后便讽刺道,“钜子腹,你就不用在此惺惺作态了,今日不管你出什么门规家令,我公输家也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

    “少二塚主,你此番前来好似身负深仇大恨,老夫敢问一句,不知我墨家哪里得罪于你公输一门?”钜子腹见那公输仇恶言相向,却也不恼,只是定声而问。

    “腹老前辈,你向来与家父公输谷颇有交情,所以晚辈一向敬你三分,然则今日我公输一门倾巢而出并非有意为难,只是墨家所为之事的恶毒确实令江湖中人发指。”那公输衍见钜子腹也并非蛮不讲理,便上前高声解释道。

    “哦?请恕老夫孤陋寡闻,不知少塚主所指何事,还望少塚主言明。如若是我墨门之过,老夫必秉公执法,绝不徇私!”

    “好,那我今日便与你当面对质。半月前,你可曾派你墨家弟子荆无涯、兑泽来我机关塚地取那四大神兽的机关图?”

    钜子腹一听那公输衍如此之说,顿时有了些许了解,于是便定声而道:“确有此事不假。”

    “本来家父好生相待你墨家弟子荆无涯,得见他虽年少气盛,却能破的我公输家的九宫神阵,敬重他的少年英气,甚至打算将我三妹公输蓉许配于他。本来此事倒是天造地设的好事情,可哪知喜夜当晚,你那无良的弟子荆无涯不仅悔婚掳走了我家三妹,甚至还弑杀了自己的亲丈人,乘着夜色夺门而逃,此事请问腹老前辈,该当如何处置!”

    那钜子腹一听公输衍的这番说道,顿时大惊,他虽得知那荆无涯破了九宫阵,也知那荆无涯确实是假意要娶那公输蓉,可掳人弑父之事,确实让他有点措手不及。虽然他与荆无涯相处日子不长,但是依他对荆无涯的了解,此事断断不会是他所为,所以他便提起了自己的疑问来:“此事确实十分严重,但是依老夫对无涯的为人来看,掳人弑父之事他绝不会做,怕是当中另有蹊跷,还请大庄主查明再做论断。”

    “有甚好查的?当日家父公输谷血溅当场,而消失的人之中,只有他和我家三妹,不是他掳人弑父,请问还有何人!”那公输仇听那钜子腹之说,顿时极不耐烦道。

    “那请问少二塚主,当时无涯犯事之时可有目击者亲眼所见?”

    “当时众人皆喝的酩酊大醉,根本无人理会那洞房之中发生何事,只是当那送喜的丫鬟推门而入的时候,才发现家父已命丧当场,荆无涯和三妹公输蓉却不是所踪。那到过洞房之人,除了家父之外,再无他人,请问不是荆无涯所为,又会是何人所为!”那公输衍说到此事,顿时也是仇心四起,恨意难消。

    “也就是说当场并没有人亲眼所见是无涯所为?”钜子腹仍再次不解而问。

    “虽无人亲眼所见,但是从种种迹象推断,晚辈便可断定是腹前辈座下的弟子荆无涯所为无疑!”公输衍也不甘示弱,咬定是那荆无涯的罪责。

    “大哥,无须和他争辩,多说无益,今日他若不将荆无涯交出来,我等公输一门便踏平他钜子老儿的墨客山庄!”那公输仇早就在一旁听得不耐烦了,便撺掇着他大哥杀入那墨客山庄之内。

    “踏平墨客山庄!活捉恶徒荆无涯!……”那公输一门听的那少二塚主公输仇的号令,便集体大吼起来,誓要为机关塚主公输谷报这血海深仇。

    虽然公输衍还念着与那墨客山庄的交情,但是此刻,那局势已不受自己的控制,一时间,公输一门的弟子便又再次准备冲上这封禅涯,只见两派人马剑拔弩张,怒目相视,一场血腥恶战在所难免。

    可就在此时,众人只听得那涯上有人大喝一声:“你们要的人在此,此事与墨门无关,所有事由由我荆无涯一力承担!”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封禅涯一端,有一白衣少年屹立一端却是岿然不动,毫无所惧。他身旁便有张显、杜三娘等人,只是在一旁好心相劝那荆无涯莫要冲动行事。

    原来,当日长亭十里坡一战之后,荆无涯便随着众人一起退回了墨客山庄,本想着了此事之后便拜那钜子腹为师,正式加入墨门。然则哪里知道刚和张显等人回到墨客山庄,便见墨客山庄已被一帮来势汹汹的恶徒所围攻,几番打听,方才得知那帮恶徒却是公输一门之人,而所为之事,便是与自己有关,所以此番自己若不挺身而出,怕是墨客山庄要深受其累,所以他不顾张显和杜三娘的反对,毅然冲上这封禅涯,誓要给那公输一门一个交代。

    那公输一门的众人,见那荆无涯突然现身,便也都吃了一惊,本来剑拔弩张的气势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硬生生的打了回来。只有那公输仇倒是不依不饶,见了那荆无涯现身,便顺势大吼道:“来得正好!如此也省去我众兄弟这般功夫,今日便要取你这恶徒的狗命,用你的尸首来祭慰家父的在天之灵!”

    “腹老前辈,”那公输衍见荆无涯已然现身,便也不再过多纠缠,便带着些礼让之意与那钜子腹道,“既然荆无涯已经自己现身了,那就请前辈将他交由我公输一门来处置,也好还我公输一门众弟子及各位长老一个公道。”

    “少塚主,荆无涯是我墨门中人,他若真做出如你口中所述的灭绝人性之事,老夫自会按我墨门门规处置,给少塚主你一个交代;倘若此事非他所为,那我钜子腹也断不会枉送弟子性命。”其实,钜子腹心中已然十分清楚,此刻若是将那荆无涯交给公输一门处置,必是蒙冤受屈,凶多吉少。

    “钜子老儿,你这分明是要袒护自家弟子,”那公输仇听得钜子腹这么说,心中自然不快,急忙同公输衍道,“大哥,莫与他再费口舌,各位公输家的长老、弟子,今日且与我一起将这袒护恶徒的墨客山庄夷为平地,为家父公输谷一洗这血海深仇!”

    那公输家的门众见公输仇如此发了狠话,便又再次摆开了架势,准备随时寻了机会一涌而上,彻底摧毁墨家的这道防线。可正在此时,却听那荆无涯在那涯上嘿嘿一笑,带着些许挑衅的口气对着那众人道:“你们这群无头苍蝇,却是好笑,我荆无涯还未正式如那什么墨什么门的呢,你们就在此大呼小叫,自己给自己找个借口撑腰壮胆,有本事就冲我荆无涯来好了,我随时恭候诸位的大驾。”

    “无涯。”钜子腹一听荆无涯这般说道,知道荆无涯是要自己一个人去承担,可他断不会允许荆无涯冒这个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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