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方才我也觉察到了,”钜子腹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又仔细辨了辨那股带有些腥臭的味道,缓缓而道,“这股气息还停留在这屋内。” 钜子腹说罢,便随着这股气息散发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直到走到一面用屏风遮挡的石墙跟前。钜子腹看了看这石墙,又看了看这屏风,若有所思道:“这两面屏风的位置很是奇怪,这个位置应该不会放两面屏风的。”于是,他便轻轻地推开了屏风,呈现在他眼的便是一道密不透风的石墙。但是钜子腹清楚的知道,这肯定不是一面普通的石墙,因为他依然能感受到石墙那头那股强烈的气息。 钜子腹仔细打量了那面石墙,猛然间发现这密不透风的石墙边上的壁灯残留了丝丝血迹。而且从那残留的形状来看,这分明是一只血手指印!钜子腹随着那手指印的印迹再次用手指扳动了一下那盏壁灯,忽而,“轰隆”一声,那道密不透风的石墙猛然间移了开来,顿时一条暗道便呈现在了他二人跟前。 “这应该是飞仙坊的密道吧。”天乾看了此暗道,随即揣测道。 钜子腹点了点头,随即便进入了这暗道之内,天乾见状,便紧随其后。而此时他二人不约而同的感觉到那股强烈的气息,因为当那暗门开启的一刹那,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而当他二人到达密室的那一刻,两人不禁都怔住了,因为这幕景象确实可怕的令人作呕,尽管他二人久经江湖风雨,但是这种情形却还是头一次碰到——堆积如山的尸体,众横交错,有的四肢不全,有的头颅已经不知所踪,这堆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肢体的尸山,从上而下到处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景象,地面上凝固的血迹却已经把这密室的地板染成了红色。不用说,这便是那飞仙坊上百条人命的归宿了,只是这对方凶狠毒辣到如此境地,却是让他二人痛心不已、愤怒至极,他二人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条条生命在垂死挣扎的关头所发出的一声声惨叫,可惜那个时候身旁却无一个人会为这些即将凋零的生命而产生一丝丝的动容,依然是手起刀落,横尸眼前…… “师父,尸体已经一一盘查过了,除去那幸存的一人之外,剩下的确乃飞仙坊上下一百七十九条人命无疑。”天乾暂时处理好眼前事宜后,随即便向钜子腹汇报。 “哎,惨绝人寰呐,”钜子腹听了天乾的汇报,不由得仰天长叹一声,随即又问道,“那幸存之人现在如何?” “虽已苏醒,只是独自一人待在那酒柜之中时间长久,身子时分虚弱,而且依然是惊魂未定,口中依然喃喃自语‘有鬼’二字。” “亲眼目睹这样惨无人道的杀戮,给了谁都是一时间不能承受的,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者,平日里以端酒倒茶为主,哪里见得了这番可怕的情形。” “这点弟子明白,不过弟子还有一事不明。” “所谓何事?” “所有的尸体之中并无聂师叔的尸体,聂师叔目前依然下落不明。” “哦?聂长老不知所踪?”钜子腹满心疑虑的捋了捋长须,缓缓而道,“目前看来,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是聂长老侥幸逃过此劫,要么聂长老已落入他人手中。” “不错,不过依弟子看来,后者的可能性大些。因为凶手杀人手法极为娴熟,证明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内卫,这样训练有素的内卫断断不可能让他们的主要目标有逃脱的可能。”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目前这些都是猜测,尚无确凿证据,走,随为师去看看那幸存的飞仙坊弟子去。” 片刻之后,钜子腹和天乾便挪步至那幸存的飞仙坊弟子跟前。此刻那人虽已苏醒,可依然目光呆滞,神情恍惚,时而静坐不语,时而一惊一乍,每每复杂变化之余,便没了气力,瘫坐在一旁。此刻见那钜子腹和天乾到来,似乎眼中又起了些光彩,但是惊是喜,依稀难辨。 “这位小哥且不必惊慌,老夫乃墨家钜子腹,与此地坊主聂龙有莫逆之交。”钜子腹见那侍者满目惊疑之色,急忙俯下身来,低声轻语打消此人的惊恐之色。 “钜子腹,钜子腹…”那侍者听罢,口中反复念念有词,忽然又现出惊恐的神色,“有鬼,有鬼,猛鬼索命,猛鬼索命,有鬼啊!” “小哥且看清楚!我等二人并非鬼神!”天乾见那人依然神志不清,急忙一把拉住此人,大声劝道。 忽然,那人仿佛刹那间被什么东西给怔住了,仿若一尊雕像般僵化在了那里,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乾的腰间。天乾也觉察到了这点,连忙低头看去,原来那人看得不是别的,正是天乾的天罡凌云扇,而扇柄之处所坠了块玉坠,玉坠分正反两面,正面刻有“墨”字,反面刻有“天乾”二字,这便是墨家八子独有的坠饰,但凡墨门中人,虽有不曾见得那墨家八子者,然则玉坠之说,却是均由耳闻的。 “你果真是墨门中人?而且是墨家八子之首天乾?”那弟子忽然变得理智起来,只是那人目光之中依稀还透露着一丝怀疑之色。 “兼爱人和,止戈非攻,赴汤蹈刃,死不旋踵。”天乾见他仍有疑虑之色,便一字一句慢慢将那墨家口令念叨了出来,“在下正是天乾,而我身边这位便是墨家掌门钜子腹。” 待那天乾此话一出,那名弟子便像决了堤的河流般,一下子泪如泉涌,心中所有的疑虑和不安顿时荡然无存,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此刻他太需要一种安全感了,他刹那间有千言万语似乎要对天乾他们哭诉,然则嘴角无声地张动了几次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最终还是只说了一句:“终于等到你们来了。” “你且放心吧,此刻便是安全的了,有什么话尽管跟我二人诉说,一切师父和我自会替你做主。” “属下飞仙坊弟子狄清,拜见钜子掌门。”那人听了天乾此番安慰,顿时消却了所有的顾虑,反倒变得十分理智起来,便对着钜子腹行起了叩拜之礼。 “狄小哥快快不必多礼,老夫愧受不起啊,来晚一步,不想却让飞仙坊遭此大难。”钜子腹见状,急忙将那狄清搀扶了起来。 “钜子您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聂坊主他…他…”那侍者此刻已激动的说不清话来。 “你先别急,且理理头绪,将此地发生之事细细说与我听。”钜子腹慢慢将那狄清扶于座椅之上,缓缓而道。 狄清端坐在座椅之上,定了定心神,微微吸了一口气息,便慢慢诉说了起来:“前日半夜时分,客流均已散去,飞仙坊已打烊盘点,我便在后堂盘点酒食。忽然,前厅一阵骚动之声,众多弟子纷纷奔往前堂,我也本打算过去查看究竟,只是手中事务尚未完结,于是便打算完结了盘点才去,哪里知道,以后便只听得一声声惨叫和惊呼,我当时惊恐万分,便吓得躲进了这酒柜之中。透过那酒柜的柜隙,我只看到几个向鬼魂一般的东西在那堂内游荡,所到之处只见得一道光亮一闪而过,所有的弟子都还来不及辨清情况,便已经身首异处,四肢不全,一时间,这堂内一片血肉横飞,惨不忍睹。聂坊主见状,便领着众人奔往后堂,我当时吓坏了,只是觉得一阵头晕眼花,便晕了过去,待我醒来之时,便又见得柜门之外有身影闪动,不想发出了声响,被那身影察觉,于是便夺门而逃,结果只觉得百会穴一阵麻木,脚下一软,便又晕了过去。” “照你这番诉说,你这后来遇到的身影便是老夫和天乾了,而且你口中所谓的鬼魂,定是内卫无疑。” “可那些人确如鬼魂般可怕,出手绝非正常人所能办到。” “这点老夫相信你所说,江湖上确有这类武林内卫,出手形似鬼魅,杀人断于无形。” “师父说的可是那阴阳家一派?莫不是因为他败于师父之手,心生报复之举?” “阴阳家虽以阴阳术著称,然则前些时日我亦与那邹爽交过手,他的手法虽然毒辣,但均是在于用内力强取,并非靠外功的速度取胜,而从目前的死者来看,致命伤处处是关键命脉,而且一刀毙命,下手极为迅捷,所以老夫断定此事并非阴阳家一派所为。”钜子腹双眉紧锁,若有所思道。 “如非阴阳一派插手此事,那江湖中到底还有何人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杀人?” “此时目前亦不好妄下定论,不过方才狄清有言聂坊主当时遇到此情况之后,便率众奔往后堂,如此看来,那后堂之内的壁灯上的血手印便可能是聂坊主的,可奇怪的是,这后堂的机关密室居然被人识破,看来定是有人早早埋伏在了那里,内卫做好了要赶紧杀绝的打算,不容许自己有丝毫的失误啊。” “师父的推断言之有理,可目前唯一不明的是,聂师叔到底是生是死,如果是生,他又藏在了何处,如果是死,他的尸身到底去了哪里?”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钜子腹说着,便寻思了起来。 忽然,天乾和钜子腹同时抬起了头,仿佛发现了四周的异样之声,他二人互相四目相望,天乾朝钜子腹使了个眼色,钜子腹全然会意对方的意思,于是便缓缓地点了点头,只听的嗖的一声,他二人便同时使了个轻功,一跃而上那屋檐之上。 而此时在那屋檐之上,确有一个身影在此潜藏已久,只是方才不小心碰到了屋瓦,发出了些许声响,可这哪里逃得过钜子腹和天乾的耳朵,只一个轻功使然,他二人已双双拦住了那身影的退路。 然而,正当天乾欲开口质问那身影的身份之时,那身影反倒是抢在了他之前开口大喊了起来:“师兄,师父!” 天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了一下,待他仔细看去,那个身影哪里是别人,正是他们的七师弟巽风! “七…师弟,”天乾似乎还不相信眼前的这个活生生的师弟出现在此处,于是借故问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哎,此事说来话长,我且一会儿细说于你和师父听,现在见到你二人就好了。” 而此时的钜子腹,见到自己的弟子也颇感意外,心中有太多不解之处想要问明他,但见他也有一番言语想要相告,便忍住未曾开口,只待三人落座之后再作详谈。 这师徒三人偶然在这错综复杂的事端下相逢,自然是又惊又喜,那巽风此刻已是风尘仆仆,满脸倦容,看上去已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了。自钜子腹派他去联络楚、魏、韩、燕、齐等地墨家的各大坊主,他便一去不复返,至今亦未曾给钜子腹带来些许消息,神风门便也随他一起失去了音讯,现在看来他这一路定是也遇到了许多艰难险阻,如今却是毫不容易才再次遇到钜子腹他们,确实着实不易。 待其三人落座之后,天乾便迫不及待地问起了巽风:“七师弟,师父派你去各国会见各大坊主多日,为何迟迟没有音讯?” “哎,师兄你有所不知,师父当日命我前往各地,我便即刻吩咐我神风门门下四堂主疾、迅、驰、掣于我分头行动,可当我去了燕地之后,其他四位堂主就于我失去了联系,神风门主要消息渠道全部被切断,几位堂主至今下落不明。而后,弟子决定亲自前往各大坊进行查探,可奇怪的是,每每所到之处,皆杳无人迹,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各大坊,均在短短几日之间变成了一堆废墟,更可怕的是,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竟无一人亲眼所见到底发生了何事,所有目击者皆当场死于非命。弟子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于是便马不停蹄地赶回韩地,本想再行查探一番缘由之后,将此事告知师父您,不料在此遇到了师父和师兄…” “你说什么?!”钜子腹刚刚听了那巽风一半,便十分吃惊地说道,“你说楚、魏、韩、燕、齐的墨家各坊都遭遇了不测?!” “据弟子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应是如此。” “那各坊坊主及弟子呢?” “均…均已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什么叫下落不明?!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呢?!”钜子腹听了这话,仿佛一下子被雷击中了一般,这各大坊是墨家费尽巨大人力物力在各国所建立的据点,可谓是墨家百年基业所在,想不到却在短短几日之内毁于一旦。更可怕的是,目前对将这些据点顷刻之间吞灭的对手居然也是一无所知。 “师父莫急,据弟子猜测,其他各坊肯定也发生了像现在飞仙坊所发生的事情,对手做事极为谨慎,所以七师弟他才未察觉。” “果然是好可怕的对手。”钜子腹缓缓地坐了下来,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对手的可怕性,因为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墨家的左膀右臂尽数砍断,而且丝毫不留痕迹,此刻他再次陷入了沉思,开始回想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顿时,一幕幕的景象尽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片刻之后,他忽然若有所悟,独自摇了摇头,苦笑道:“老夫大意了,大意了。这是一盘早就布好的棋,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棋盘上的棋子,尽管我们自认为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往胜利的一方前进,可全然没有想到,真正摆弄这盘棋的人,此刻却正在暗地里冷笑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墨家看来要遭遇大难了。” “师父您何出此言?”天乾虽然也知道事态已经十分严重,但是能够到什么地步他也不得而知。 “从一开始,便有人借秦国出兵灭赵的由头引我墨家出山,当我得知邯郸危急之后,便会调动一切手段力保邯郸,而此时我们的对手却在暗处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而当我决定全面布防向墨家各个据点求援之时,他们便顺藤摸瓜查清了我们的每一个据点,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出其不意的剿灭,使得我们每一个据点都没有丝毫的准备,尽数消亡于他人之手。如我所料不错的话,对手便是在神风门四大堂主疾、迅、驰、掣到达各个坊点之时,才展开了一系列的噬灭行动。” “啊?”天乾和巽风听了钜子腹的这番分析,顿时吃惊不已,他们一向视自己的师父为这世间第一神人,然则却不料这次居然还有人能与之相匹敌。 “糟了。”钜子腹说着忽然面色凝重,似乎又觉察到了一些不祥之兆。 “怎么了?师父。”天乾见师父这番少有的担忧,也料想到了必定又是出了什么大事。 “对手既然能够布下这样精妙的局,也必定会料到我们会有所怀疑,从而亲自去追查,这样看来,我们此番来飞仙坊也定是在他意料之中,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便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怕是如此了,”天乾似乎也明白了对手的企图,不由得有些不安地说道,“对手千方百计在我墨家和邯郸之间挑起事端,目的就是想牵着我们的鼻子走,让我们疲于奔命于两地之间,而他则见缝插针,哪里可以下手,便毫不迟疑的出手,慢慢消耗我们的实力。而目前的情况,则是邯郸空虚,正是他们…” “邯郸危矣!”钜子腹未等天乾说完,便心急如焚的大喊了起来,此时他十分的清楚,时间再也经不起浪费一时半刻了,于是便急忙下令道,“我想此刻邯郸定有大事发生,天乾,你日夜兼程赶往邯郸提醒李大将军要小心提防,断不可掉以轻心,绝不能有半点耽搁,否则将有万人遭难。” “是,弟子即刻便启程。”天乾定声而道,说完便快步夺门而去。 “墨家八坊已尽数遭难,接下来该是他打墨客山庄的主意的时候了,”钜子腹虽知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但是他深知此刻断断不能方寸大乱,否则墨门堪忧,所以他定下心来,斩钉截铁道,“巽风,你即刻随我前往墨客山庄,布置一切防范事宜,一场暴风雨就快要来临了。” “是,弟子领命。” 钜子腹当下之时的推断,所涉及的情况可谓丝毫不差,唯一可惜的是,当他明白这一切事端发生的缘由的时候,很多事情已经来不及挽救了,他所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邯郸早已发生了重大变故,李牧受冤进了大牢,司马尚已被罢官免职,监禁在自家府邸,雷震虽识破内奸但却已遭毒手,李牧一家也被官军全力追捕,至今生死未卜,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除了那幕后的操纵者之外,谁也不曾会料到。此时此刻,不知道当这位年逾花甲的老前辈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是否还能够力挽狂澜,再一次挽救命悬一线的墨门。 而此时正一路赶往邯郸的荆无涯和公输蓉经过了几天几夜的舟车劳顿,也估摸着快到那邯郸城了。对于荆无涯而言,他所寄托的念想便是快快完成此次任务,然后拜入钜子腹门下,好学得些本领防身,而后逍遥自在闯荡江湖,顺便见义勇为,拔刀相助,也好谱一曲人间荡气回肠的佳话。 “公输姑娘,这里离邯郸城不远了,好像这一路赶来也未曾见得那秦军的踪影,我估计秦军已被钜子老头给击退了,我们就放心找个地方暂住一宿再行赶路吧。” “呵呵,荆公子,你怎么不说你这一路走得都是些羊肠小道,人累的饥肠辘辘不说,连马都跑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哪里会见得着这秦军的踪影啊?” “这羊肠小道不惹人注意,方便赶路,看来公输姑娘是过惯了富家小姐的日子,此番跟着我这个江湖浪子一路奔波怕是要不习惯喽。” “你还别说,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呢,呵呵。”那公输蓉嘴上说着不习惯,其实心底里不知道多想出那活死人塚地,来见一下这外面的世界,但是她忽然把话说到嘴边又打住了,只是捂着嘴偷偷笑了一下。 “那好吧,我也不是不懂怜香惜玉之人,前面不远处有落脚的地方,那就在此地住上一宿吧。”那荆无涯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小客栈,随口而道。 “那荆公子,请吧。”公输蓉便顺势说道。 “慢,你可不能叫我荆公子了,这地方虽说是家客栈,可毕竟是荒野地方,你我须以夫妻相称,一来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二来也好有个互相照应。”荆无涯毕竟是跑过江湖的人,像这种情况下,他懂得如何做得才最为安全。 “那好吧,随你了,反正你我也拜过天地了,虽无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那就请吧,夫君。”这公输蓉倒是第一次出得江湖,所以那荆无涯怎么说,她便怎么做了。 “慢,这还不行。”荆无涯仔细打量了公输蓉一番,猛然间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又哪里不行了?荆公子?” “你的穿着打扮一看便知是富家小姐,如若贼人有个歹心,必不得安宁,所以你我还需乔装打扮一番。” “可这出门出的急,哪里还带有平常衣装啊。”公输蓉听了荆无涯这话,虽说有道理,可也是发愁的很。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那荆无涯只是背地里转了转眼珠子,偷偷地诡笑了一下。 在这条荒无人迹的小道上,确实有家客栈,名曰“杏花客栈”,此名字的由来便是由这客栈周围一片杏花林而著称,每当春风拂面之时,此地便开满杏花,远远看去,只看到一片杏花海林,而这家客栈便被此花海包围,难以辨别。再加上此地本就偏僻,往来客商本就稀少,故而常人难以察觉此处,也许,此家客栈本就不是为了谋生计而设立,或许,它真正存在的意义便就是为了点缀这片孤荒之地的。 而此时正有两人拥门而入,一人帆布裹头,身着粗布麻衣,俨然一副乡野农夫打扮;另一人生的俊俏,然则却是用细布盘着发髻,穿的也是麻衣布裙,好似一副农家村姑模样。 如果不仔细去辨认,谁也不会想到此二人便是荆无涯和公输蓉。这荆无涯却也果真是头脑灵光,这乡野农夫倒是扮的惟妙惟肖,为了不引起怀疑,还特地在嘴唇上贴了一小撮马鬃毛,不过这假胡子还倒真能乱真,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不过荆无涯这副打扮,倒是把公输蓉给笑岔了气,每每看到这荆无涯的样子,她便觉得好笑。而荆无涯呢,也不去理会自己打扮的滑稽,一个劲不断提醒公输蓉,这乡野村姑便不能有太多大家闺秀之气,以免被人识出破绽。 “店家,还有上房没有?”荆无涯一进门便冲那柜台边的掌柜问起话来。 “上房有的是,俺们这是乡野小店,来的客人本来就不多,平时连一半客房都满不了,所以要几间您尽管开口。”仔细看去,那掌柜却是个牙口伶俐的妇人,一说起话来便满脸笑开了花,这热情的态度着实让人倍感舒坦。 “那就给我来一间吧。” “哟,您两位只要一间房呐?”掌柜本想着可以多做些生意,一听这话顿时脸上的花顿时转了阴霾,极为不快道。 “我说掌柜的,我看您是没盼别人好吧,哪有听说这夫妻还得分房睡的?”着荆无涯见那掌柜如此势利,不由得嘲讽起一番来。 “哦哟,原来是夫妻啊,不好意思啊,我还当和刚才那些人一样呢,那可真是吝啬的很呐,一堆人挤两间房,真是的,就是睡地板上我看都睡不下啊。”那掌柜的知道自己这会儿理亏了,连忙找了说辞圆起场来。 “是么?那可真是吝啬的很呐,难怪弄得掌柜您这么不开心了,”荆无涯说着心里只觉得好笑,因为他觉得对付这种势利的人,就应该要用些这样的非常手段,“好了,带我俩去上房吧。” “您请好,跟我来吧。”那掌柜的说罢,便领了荆无涯和公输蓉上楼了。 等他二人入了厢房之内,掌柜便也说了声“有事楼下喊话”,便也退下了。 待那掌柜退去以后,公输蓉不由得“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荆无涯见她如此模样,不由得问了起来:“我说公输姑娘,你又笑什么?” “错啦。”那公输蓉指着荆无涯,依然偷偷笑个不停。 “什么错了?”荆无涯更是满脸不解,忽然他发觉了自己刚才言语中的失误,急忙改正了过来,“哦,那请问娘子,您有何可笑之事呢,这下总行了吧?” 公输蓉听了荆无涯这话,便慢慢收起了笑容,悠悠然道:“方才你问那掌柜的要一间房的时候,那讨价还价的样子,我便觉得好笑。” “这有何好笑的,这装夫妻当然得装的像一点,不然被人识破了怎么办?再说了,我跟你一间屋子,万一有事也好有个照应。”这荆无涯振振有词道。 “说的也是,那你是要和我同挤一张床喽?”那公输蓉故意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