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来晚了-《风流杀手从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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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多繁华光明的城市都有阴暗的角落,城中村就是BJ最阴暗的角落之一。正是上班高峰期,村里却死一般沉寂,偶尔有一两个衣着邋遢破旧的小青年顶着鸡窝头走过,从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和疲倦的面容就可以看出他们刚从网吧出来。四周的店铺没一个开门,只是门口的广告牌上“按摩”“推背”和窗户后面粉红色的窗纱却依旧残留着昨晚暧昧的旖旎。

    老拆楼是城中村里最大也是最破的一幢房子。这本是一溜十二间三层的宾馆式建筑,宾馆倒闭后久久没人愿意接手,渐渐的就成了一些无家可归者的乐园。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马六领着几十个人将楼里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走的快的挨几下拳脚,走的慢的受几下棍棒,自己不愿意走的就拳脚棍棒一起上,在废了三个人之后,清理运动就再也没有遇到过抵抗。有人去派出所告状,警察同志来了后查无实证,告状者也在另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饮酒过度不小心坠河身亡,天知道他一个四处流浪的穷光蛋哪来的那么多酒,只不过自此之后,马六就成了马六爷,老拆楼就成了京城丐帮的八大分舵之一。

    李慕白敲了半天门才有人来应,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大早上的敲什么敲!找谁?!”

    “马六爷”

    “什么事?”开门的人清醒了些,瞪着大眼上下打量了李慕白几遍,又道:“六爷昨天晚上施家法,刚睡下不久,没什么大事不要来烦他。”自己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最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穿着虽然都是跳骚市场的大众货,却气度雍容,神态自然,别有一番气势。若不是他一口叫出来老大的名号,实在想不出两人怎么会有交集。

    不想跟他废话,一脚就踢了过去,连门带人一起踹了开去。一楼大厅里原本该是琉璃吊灯的地方现在吊着三个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满是鞭痕、淤青,显然受到了残酷的拷打,之后就绑着双手光着身子吊了一夜,早就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李慕白只看一眼就认出来这三人正是昨天晚上自己逃走的三个人,心里不由得一沉,快走两步,“砰”的一声,就将第一间房间的门踹开。房间里熟睡的两个人双双惊醒过来,其中一个人一声尖叫,裹着被子就从床上滚了下来,只留下一个肥硕的光头男人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用手捂着胯间,怒声叫骂。滚下床的是个三十多岁浓妆艳抹的女人,由于太过害怕,被子没有捂好,一片白花花的胸脯露在外面。

    李慕白打眼一看,确定没有自己要找的人,转身朝着第二扇门奔去。一时间踹门声和怒骂声此起彼伏,间或夹杂着几声女人的尖叫,整个楼层就像开了锅的水沸腾了。李慕白一路踹门一路寻找,直到最后一间房子也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没等转身一只拳头就从后面砸了过来,李慕白抬脚一个侧踢,来人就飞了回去,又撞倒了两个。大早上被踹了门的男人们都冲出房间,堵在狭窄的过道上,一个个怒容满面,嘴里骂骂咧咧。其中一个挂着熊猫一样黑眼圈的瘦小男子还趾高气扬的叫喊:“奶奶的熊,哪个不开眼的东西过来找死?爷爷好不容易把‘小温州’的乐姐儿扛回窝,妈的,一晚上搞了八次,腰都要折了。就想着睡个好觉休息休息,不可以吗?!”旁边一个壮男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怎么就听到两回,还每次不到一分钟就没了动静?就你这小样,还八次?”

    李慕白施施然往二楼去的时候一楼的走廊上已经躺了一地,瘦子和壮男就是其中之二。他们早就没了斗嘴的心思,跟别人一样在哀嚎,准确的说是膝盖被踢脱臼的痛苦的哀嚎。李慕白很公平,堵在过道里的男人每人都挨了一脚,相同的部位,一样的疼痛。当然,那几个骂的太厉害而被李慕白顺手又卸了下巴的不算。

    楼下闹开了锅,二楼三楼依旧听不到响动,尤其是二楼,更是安静的诡异。李慕白很快就看了一遍,回到楼梯边的时候才敢深呼吸了一口气,里面实在太臭了。二楼所有房间的门都换成了铁栅栏,窗户也被砖头封掉,一间间客房被改成了简易牢房。躺在牢房地上的,全是老人和孩子,他们无一例外的人人带伤,伤口流脓。偶尔有一两个醒着看到李慕白在观察自己的,也是双眼无神一动不动的蜷在露着黑黑棉絮的破被子里。看着每间屋子都有一个的木桶,木桶里还残留着几根变黑的面条,李慕白确定他们被人当猪养了。也许不是猪,因为猪只需要临死前挨一刀就可以换来一生无忧,而他们一生都在挨刀却依然衣食无着。

    三楼竟然铺了地毯,从大厅至走道尽头都铺满了柔软的地毯,李慕白觉得踩在上面像踩在人肉上。地毯上站满了人,从大厅至走道尽头都填满了,人人手里都拿着刀子或者钢管。却没有人喊叫。一群打手竟然守规矩,看来马六爷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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