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五 疑窦横生-《苏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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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相依为命、亲密无间的关系终于有了裂痕,原先那样铁打不换的信任为何渐渐不对味儿了?

    不对——大婚前夜往前尚且好好的,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成了这样?

    发生了什么致使庄主性情大变?

    可是也绝对不是变了心:张庄主并没有旁的女人,他对月牙儿一颗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如今到底是怎么了?

    庄主不见夫人,但是那山参、鹿茸等名贵药材都是流水一般进了月牙儿的院子,处处照料得十分妥帖,日日大夫请脉请得殷勤。除了天天贴近庄主的人都以为这对夫妻正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这对于庄子上的老人儿来说当真是一出奇案。

    这种微妙的关系大概是持续了不短时日直到又出了大事。

    恰好也没几个日子,亲眼目睹儿子成家立业并且了却人生大事的朱宜琴就生了重病。

    朱夫人一日不如一日的劲儿,一双眼睛重新又坏了。

    按说在山崖底下如同野人一样活了十几年,好不容容易拉扯大了闺女,遇见了儿子。被丈夫戕害至此的女人终于在五年前被做了庄主的张衡之救上来享了几天福,才才到了好日子,可这身子骨却十分不争气,渐渐显出了油尽灯枯的意思。

    这病从来都有还是个顽疾,从发病到卧床不起也就是几日的光景,再接着一个多月就利索咽了气。

    朱宜琴终于在凄风苦雨之中走完了十分短暂的一生。

    她阖上双眼,临走之时憾恨,反复念叨自己那个心狠手辣的丈夫,说是阴曹地府中自己也要等到张从古跟他对证;一边又摸着儿子的手,说是此生唯一不满就是不曾瞧见自己的亲孙子,不曾抱上一回;接着便是挂念阮阮那个疯丫头,她心大了,一意孤行自己去了巴蜀之地连个信儿都没有。

    张衡之宽解母亲说是小妹已经心愿得偿嫁给了江朗亭,这才见母亲嘴角含笑:“阮阮固执,从来似我”,握着张衡之的手就去了。

    朱宜琴尚且不足四十,又是吃苦受累一辈子。张庄主对娘亲乃是有万分舍不得,匆忙叫人传了信儿给亲妹妹。只是那个野在天边的姑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收了信儿启程回来。

    这一夜,朱宜琴方方停馆一日,她的灵堂布置得十分庄重肃穆,到处都是惨汪汪的白色,晃得人眼睛生疼,张衡之声称不必送饭已经在这儿跪上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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