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九 赵府死狗-《苏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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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老爷立在院子当中,眼瞧着阿成收拾那一地的血水。他抬头只见明月当空,夜深人静,空气之中极其冰冷。四周偶尔有寒鸦叫唤,配着方才那惨象还真是阴森可怖。

    赵紫骝沉思片刻,这一夜的事实在是不少,有些人不能留了,但是也不能放出去,得叫他们一辈子都离不得这赵府才好——那么多张嘴可都不能出去乱说。

    其实么,杀人这事,谁猜的也就是猜的,能作得几分真?

    再说,谁还认得那个卧在茅厕前面的东西就是当年的赵惊弦?你们的公子现下可是猪狗不如,哪个不识时务的敢来说透?

    这般想着,他便去了赵惊弦那儿,大冷的天,赵公子只穿了单衣,衣衫褴褛趴在结了冰的地上。他手上脚上皆是冻疮全部淌着脓水,肿成了萝卜一般的模样。那手脚关节之处也都是红彤彤,胀成了发面窝头一般。

    如此瞧来,当真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好的地方,一头长发打着结、盘着团儿,油乎乎地糊在一起,不知道成了多少虱子跳蚤活命的福窝,简直就是腻子一般粘在一颗人脑袋上。不一层层扒开根本就瞧不见里头那张脸。

    这种事赵紫骝决计是不肯下手,肯定是支使阿成捞起他,一瞧整张脸已经分辨不出本来的颜色,左眼上还生了一个大疮,将眼皮整个肿成了一个大包,根本瞧不见眼珠在哪儿,这包子透明得叫人觉得一戳之下那脓水都能洗把脸,嘴唇两角都冻烂了,干绷绷得又黑又青,稍稍张合那原本结了痂的口子又要往外头流血水。

    哪里还是那个英俊美丽的少年?

    哪里还是那个梨涡浅笑、颠倒众生的翩翩佳公子?

    瞧赵惊弦半死不活,根本不动弹。赵紫骝原本想扒开他的眼皮瞧他装死,但是尚未靠近便闻见一股子浓厚的异味,又腥又臭,原来这赵惊弦不但是缺衣少吃,而且被扔在这儿随意践踏。那诸人的屎尿从来不肯省了他,平日里都称呼他为死狗。

    一薰之下,赵紫骝便嫌他恶心,不肯再往前凑。

    赵紫骝远远立着,道:“堂兄,紫骝对不住你。一群下人未曾教好,这天寒地冻的也不晓得给堂兄换件耐寒的衣裳。那地上冷,也未曾给堂兄铺上一床软乎褥子。倒叫堂兄这么受罪,紫骝先赔个不是。”话毕便深深鞠了一躬。但赵惊弦却毫无反应,仿佛还是不清醒,已经是半疯半呆连眼珠都不曾滴溜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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