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猜忌-《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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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一次的账,他自记下了,这个亏他可不会白吃!
他本来是想来告岑隐一状,却没想到弄得自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浑身充斥着一种无力的疲惫。
魏永信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脑海里想起了卫国公耿海曾与他说过,如今朝政已经被阉人把持,连皇帝都被岑隐这个死太监哄得服服帖帖,彼时他也确有这种感觉,但是到底岑隐与他也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和矛盾,他也没太在意,只是随口敷衍了耿海一番。
没想到他想与岑隐井水不犯河水,岑隐却咄咄逼人,犯到了他的头上!
魏永信并不相信岑隐是在为端木家的四姑娘出头,毕竟柳映霜根本就没有碰端木绯一根指头,岑隐这分明是在借题发挥,打算借着教训柳映霜来打压自己呢!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魏永信没等內侍给他打帘,就粗鲁地自己挑帘出去了,那道湘妃帘“刷”的起,又“刷”的落,在半空中激烈地跳跃了几下。
皇帝看着那道簌簌作响的湘妃帘,眉心又皱了起来,露出一抹不虞。
“这个魏永信!”
皇帝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似是慨叹,似是抱怨。
“皇上息怒。”
岑隐温声劝了一句,不愠不火,仿佛方才魏永信的斥责没影响到他一分一豪。
皇帝直直地看着岑隐,突然笑了,“阿隐,你倒是大度。”
“魏大人也是一片爱女之心。”岑隐微微一笑,绝美的脸庞上那抹清浅的笑容如那山涧的溪流般,令得皇帝烦躁的心又静了下来。
魏永信离开后,这书房里的气氛一下子静谧安详了不少。
“还是阿隐你性子好。”皇帝赞了一句,“不似那魏永信……”
想到方才魏永信那浮躁的德行,皇帝摇了摇头。
书房里的几个內侍默默地看着鞋尖,约莫也只有皇帝会说堂堂东厂督主性子好了。
“多谢皇上夸奖。”岑隐笑着拱了拱手,跟着他抬手做了个手势,他身后的一个小內侍把一叠折子送到了御案上,如同往常一般,折子里夹着不同颜色的丝带和纸条以作备注。
阿隐办事就是稳妥。皇帝看了一眼那叠折子,觉得心里甚是妥帖。
岑隐从那叠折子里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张,双手将折子递向了皇帝,道:“皇上,这是安定侯上疏奏请嘉奖卫国公世子耿安晧。”
皇帝眉头一动,打开了折子,一目十行地往下看着。
屋子里静了下来,岑隐垂手静立在一旁,內侍又重新去给皇帝倒茶,“哗哗”的斟茶声回荡在四周,清幽的茶香弥漫开来……
当內侍奉上茶后,皇帝正好从折子里抬起头来,幽黑的眸子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这折子是去岁随耿安晧一起出使北燕的安定侯上奏的,说是卫国公世子耿安晧机智果敢,这次他们几个使臣能平安从北燕归来,耿安晧居功甚伟,奏请皇帝嘉奖耿安晧。
折子里写的义正言辞,慷慨激昂,可是皇帝的嘴角却泛出一丝冷笑。
“耿海这是在‘提醒’朕呢!”皇帝盯着折子左下角的署名以及盖在一旁的红色大印,神色更冷。
这折子哪里是安定侯上的,恐怕是耿海在背后推动的吧。
“……看来他是觉得朕亏待了耿安晧!”皇帝徐徐道。
这次出使北燕,使臣团九死一生,回来的人不过十之一二,如此惨烈,怎么也称不上有功!他没有治罪耿安晧,已经算是格外开恩!
随着皇帝的一字字一句句,御书房里的气温急转直下,仿佛一下子从炎夏进入了瑟瑟寒秋!
几个內侍近乎屏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屋子里陷入一片沉寂,直到岑隐阴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卫国公追随皇上十六年了,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常说,当年多亏了卫国公,才能拨乱反正,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定镇北王府之乱。”
岑隐不紧不慢地劝慰着皇帝,有条不紊,“卫国公可说是‘居功甚伟’。”
居功甚伟?!皇帝的目光稍稍右移了两寸,盯着折子上以端正的楷书写的“居功甚伟”这四个字,眯了眯眼。他是在意气风发之时,赞过耿海“居功甚伟”,看来耿海是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耿海此人啊,野心勃勃……
皇帝慢慢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眸光闪烁不已。耿海从小就是皇兄的伴读,伴读一向是皇子的心腹,可就是这样的情份,耿海也是说抛就能抛的,耿海的“忠心”是有条件的,他选择了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能给他皇兄给不了的。
像耿海这种人说穿了就是唯利是图,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诱惑他,谁又能保证他能背叛一次,不会再背叛第二次呢?!
毕竟他可是手掌天下兵马大权的五军都督府大提督!
从前,皇帝一直觉得由耿海来掌兵马大权最为放心,但是现在,皇帝却觉得喉咙里卡了一根刺似的,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对耿海太过放心了点。
皇兄也曾信任耿海如手足,得到的又是什么下场呢?!
屋子里又变得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而窗外,那“知了、知了”的蝉鸣叫声此起彼伏,那单调的声音在皇帝耳边无限放大。
皇帝转着玉扳指的手停了下来,目光看向了窗外茂密葳蕤的枝叶,突然出声道:“这鸣蝉聒噪得很!”
皇帝不过是一句话,这麒麟殿前后的庭院里就多了不少操杆粘蝉的小內侍,忙忙碌碌,一根根长杆在树冠间蹭来蹭去,惊起一片雀鸟,树叶如雨般速速落下……
岑隐自簌簌的叶雨中走出了麒麟殿的院门,一片从空中打着转儿落下的树叶正好落在了他的肩头上,碧绿的叶与大红色的锦袍形成鲜明的对比。
后方一个持杆粘蝉的小內侍也看到了,吓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心跳几乎停止。
岑隐停下脚步,如玉竹般精致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掸去了肩头的树叶,面无表情。
“督主,”从出云阁来此禀报的內侍在外头候了一盏茶功夫了,来回不知道走了多少圈,总算见岑隐出来,就禀道,“端木四姑娘去了出云阁求见您。”
岑隐扬了扬眉,红艳如朱染的嘴唇微微一勾,脸上又有了一丝笑意,想起了端木绯昨天说请他帮忙给端木纭捎东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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