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纵容-《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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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二皇子此前曾犯下何等错事,岁月终会将那些错处渐渐模糊,如今有宣国公府这么一个岳家为后盾,皇帝必然会对二皇子另眼相看几分,对二皇子而言,这已经是一个偌大的好处。

    虽然楚家这百余年来从来都是纯臣,只效忠于天子,而不参与皇子夺嫡,可是一旦楚家与二皇子联姻,那么楚家的立场就变得微妙了,即便是这一任的宣国公可以稳住立场,那么下一任呢?!

    二皇子如果能得到宣国公府的支持,这储位之争到底会花落谁家,也就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偌大的京城就仿佛一片风平浪静的大海般,看似平静的海面下,实则暗潮汹涌,已经有不少勋贵朝臣在暗暗思忖着,在即将到来的夺嫡大战中,到底该何去何从……

    三月在纷乱的绵绵春雨中结束了,四月的天气愈来愈暖和,端木绯在四月初的浴佛节后变得更悠闲了,每日关在湛清院里努力找事做……

    交换庚帖的日子一日日地临近了,然而,贺氏和小贺氏始终没有回府,端木府中渐渐地弥漫着一种凝重的气氛。

    再过几天,安平长公主就要登门了,可是府里却没有女眷接待,下人们一个个都小心翼翼地夹起尾巴做人,生怕说错话、做错事,惹主子生气。

    “咯噔……”

    一个小丫鬟吃力地抱着一个粉彩落地大花瓶放在了真趣堂的角落里,一不小心瓶底有些没放稳,与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厅堂里尤为刺耳。

    小丫鬟吓得倒吸一口气,唯恐惹大姑娘生气,朝后方望了一眼。

    端木纭正笑吟吟地与张嬷嬷说话:“张嬷嬷,我看这里的窗纱都有些旧了,干脆全部拆了,用软烟罗再重新糊一遍,你觉得如何?”

    “奴婢记得库房里正好有好几卷软烟罗。”张嬷嬷笑着连声附和,立刻就令人去了库房找软烟罗。

    二人说说笑笑地在厅堂里转了一圈,就走了,小丫鬟看着端木纭步履轻盈的背影暗暗地松了口气。

    其实,端木纭根本就不在意贺氏回不回府。

    在她看来,就算贺氏回来,她也不会放心让贺氏来操持妹妹的大事,万一要是被贺氏搞砸了,那后悔也来不及了。

    端木纭井井有条地准备着,不仅令人把内院最前面的真趣堂重新布置了一番,还挑选了几个丫鬟,打算当日让她们陪张嬷嬷一起去仪门迎客,又让张嬷嬷以及几个管事嬷嬷把下头的人都敲打了一遍,叮嘱了当日的规矩以及步骤。

    四月十五日,安平长公主就带着写有封炎生辰八字的庚帖亲自登门,其实像交换庚帖这种事本来派官媒前来即可,但是安平为表诚意,亲自跑了这一趟,并表示会把庚帖送去普济寺由虚谷大师亲自占卜合婚。

    虚谷大师不仅佛法高深,而且擅占卜,在京中颇有声名,安平特意请他出山,可见对端木绯的用心,可见对这门婚事的慎重,端木纭心中对这门婚事又满意了一分。

    两家当日就交换了庚帖,第二天一早,端木家就得了大吉的回禀。

    如此这般地把规矩走了一遍,才能进行下一步的下聘文定,两家很快就写了婚书,定了于五月二十日行小定礼,大吉大利。

    整个过程,全都由端木纭一个人来操持,事事她都办得稳稳当当,府中上下和京中各府也都在观望着这桩婚事,一时间也传出了不少端木纭的贤名。

    只是偶尔也有人不以为然地表示,哪有未出阁的姑娘家来料理婚事的,这端木家果真是寒门,实在没规矩,还有这端木大姑娘对祖母不孝不敬,竟把祖母逼到不得不避居庄子上,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些个闲言碎语没几天也传到了端木纭的耳中,端木纭根本不在意,对她而言,现在天大的事也没妹妹的小定礼重要。

    毕竟要等小定礼后,这门婚事才算真的定下,尘埃落定。

    “大姑娘,公主府那边说下月二十日未时是吉时,长公主殿下会在那时登门。”

    “除了小定礼外,当日男方还须执雁作为贽礼,活雁难得,一般人家都是改用木雁。”

    “之后,女方要奉上回礼,文房四宝,绸缎衣料,还有姑娘家亲手做的衣衫鞋袜。”

    “再之后,就由男方的女眷……”

    一个管事嬷嬷仔仔细细地与端木纭把小定礼的礼仪流程说了一遍,端木纭偶尔插嘴询问,一旁的紫藤也默默地记下仪程。

    等管事嬷嬷说完后,端木纭就把人给打发了,自己回了湛清院,打算和妹妹一起用午膳。

    听丫鬟说端木绯正在小书房里,端木纭就朝那边去了,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清脆的落子声,一声接着一声,不紧不慢。

    这闲适的落子声不知不觉就与端木纭的心跳重叠在一起,她勾了勾唇,会心一笑。

    端木纭自己打帘进去了,一眼就看到妹妹坐在窗边自己跟自己下棋,白色的小狐狸和黑色的小八哥分别蹲在棋盘的两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棋盘上的星罗分布的黑白棋子。

    一狐一鸟目光灼灼,仿佛比端木绯这个下棋人还要专注。

    端木绯听到挑帘声,随手放下了手里才拿起的黑子,转头朝端木纭望去。

    “姐姐。”端木绯睁着一双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问,什么时候才能解了她的禁足?

    这一个多月来,她成天闷在府里实在是无聊极了,给飞翩、小八和团子画的那些画都快可以集成一本册子了。

    对上妹妹乞求的眼神,端木纭差点没心软,幸好这时,小八哥出手相助,用它嫩黄的鸟喙在端木绯的右手啄了一下。

    端木绯低呼了一声,就见小八哥紧接着又在黑棋的棋盒里啄了一下,啄得棋盒里的棋子噼啪作响。

    端木绯有些无语地又捻起了一粒黑子,放在了棋盘上,小八哥终于高兴了,一边跳脚,一边“呱呱”叫了两声,颇为满意。

    小狐狸不乐意了,“嗷嗷”地抗议着,用毛绒绒的尾巴扫过了白子的棋盒。

    这还有完没完了!端木绯无语地看着小狐狸,与它大眼瞪小眼。

    看着这一幕,端木纭忍俊不禁地笑了,走了过来,在棋盘的另一边坐下,捻起了一粒白子。

    她打量了棋局片刻后,才落下了手里的白子,问道:“蓁蓁,给封公子的衣裳做得怎么样了?”刚才听管事嬷嬷一提,端木纭才想起这回事来,就随口问一句。

    小狐狸满足了,“嗖”地蹿到了端木纭的手边,乖巧地蹲好。

    端木绯却是僵住了,才刚捻起的黑子停顿在了半空中,有些心虚。

    交换庚帖后,公主府那边就送来了封炎的尺寸,当时,她随手把那张单子丢在了一边,想着最后半个月临时抱佛脚地赶一下也是可以的。

    这些天她早就把这事给忘了。

    端木绯又落下了手里的黑子,含糊道:“姐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端木纭好笑地勾了勾唇,猜到妹妹根本就还没开始动手,点到为止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心里只觉得妹妹这心虚的小模样还真可爱。

    想着,端木纭又捻起了一粒白子,正要落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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