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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已经习惯了，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反而不习惯。”

    “那我请个人，伺候婆婆生活起居。”

    “顾小姐，你有这份心，老婆子很感谢了，你不用对我们这么好的。我跟大牛已经很感激你了，这辈子能遇到你，是我们的福气。顾小姐那么善良，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顾秋乔笑了笑，知道她心意已定，不可能去杏花村，只好多陪她聊聊天，这才离开。

    刚离开大牛家没多久，顾秋乔就听到砰的一声。

    如果以前，或许她不会在意这些，可大牛去世后，她一直放心不下大牛娘，所以对她家也格外关注，这一声倒地的声音，可不正从大牛家发出来的。

    顾秋乔赶紧折回去。

    打开院子大门，大牛娘已经倒在地上，额头上满是鲜血，包括她旁边的柱子，也全是刺眼的鲜血。

    顾秋乔赶紧扶起她，帮她止血，“婆婆，你忍忍，我不会让你死的。”

    “没，没用了，我知道……大牛……大牛不在是不是……”

    顾秋乔心里一抖，颤抖的看着老泪纵横的大牛娘。

    大牛娘一滴热泪再次滑下，哽咽道，“小路子来过了，他看我的眼神不一样，还接我……接我去他家住，我……拒绝了，他又让我去你家住，我就感觉……事情不对劲……”

    顾秋乔眼眶一红。

    她早就知道了，那她刚刚还开开心心的跟她聊了那么久……

    “大牛是个……是个孝顺的孩子，他离开最多不会超过三天，一般最多隔一天就回来看，看我了，这次……他明知道我生病了，还……还离开那么久，我知道……他肯定出事了……”

    “婆婆，你别说了，我先帮你止血。”

    大牛娘枯瘦的手紧紧握着顾秋乔，粗喘道，“不，不用了……大牛不在，我也不想活了……”

    “大牛没事的，他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昨晚梦到大牛了，他……他哭着跟我说，以后，没有办法再……再照顾我了。你不用骗我了，我知道大牛不在了，我知道的……”

    顾秋乔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他，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不管大牛是怎么死的，我们都知道，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我们也很感激你，顾小姐……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顾秋乔低头，用绢布捂住大牛娘亲的额头，尽可能的给她止血。

    “我……我要去找……找大牛了……你……你要照顾好……好你自己，我跟大牛不会怪你，我们永远感激……感激你……”

    大牛娘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身子一软，彻底合眼。

    顾秋乔紧紧抱着她的尸体，哽咽而泣。

    她何德何能，能让他们永远感激。

    她也没帮他们做什么，反而还害了他们母子俩的性命。

    这个仇，又加深了。

    顾秋乔抱着她，将她放在床上，拿起薄薄的被子盖上。

    刚一盖上去，小路子就提着饭菜蹦蹦跳跳的喊着大伯母，推开了房门进来。

    顾秋乔看到小路子脸上的欢喜在看到大牛娘亲的尸体的，手中的蓝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饭菜四洒，笑容也拉了下来，怔怔的看着大牛娘亲染血的额头。

    “大伯母，大伯母她……她怎么了……”小路子颤抖的问道。

    顾秋乔别过头，眼里有着伤痛。

    小路子赶紧奔过去，摇了摇，晃了晃，大牛娘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小路子颤抖的把手探到她的鼻尖，这一探过去，小路子瞪大眼睛，栽倒在地，眼泪像掉线的珍珠般一颗颗的滑落。

    “大伯母死了……大伯母怎么会死的……我爷爷奶奶还让我今天一定要把她接到家里住的。”

    “她知道大牛死了，所以……自尽了。”

    小路子扯开嗓子，痛哭出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大伯母人那么好，从小到大，她都很照顾我的，她死了，我怎么跟我家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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