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试探-《一池春》


    第(2/3)页

    卫箴嘴角往下一拉,沉了沉面色:“郑公不是个轻易能叫人激怒的人,他三言两语,分明故意为之,你怎么却上当了?”

    郑扬一愣,低头看他,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谢池春很适时的扬声叫他:“张大人为官这么多年,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本事,怎么会没有呢?他当着你的面,直指你狠辣,且毫不退让,临了了,他拔腿就走,根本是没把你这个钦差放在眼里,郑公就不觉得奇怪吗?”

    郑扬糊涂也只是一时的,人在怒火中烧时,往往会失去理智,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谢池春和吴赞他们是旁观者清,或许在张显阳刚刚发难时还没想明白,可此时张显阳匆匆而去,看似是怒极不愿多待,实则带了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再往前头想,张显阳是何时拿话来激郑扬的?

    郑扬一开口,分明是在为难他,打从坐下来说话,郑扬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照着张显阳的心窝扎了过去,话里话外又十分偏颇汪易昌,再加上蒋招昨日来过一趟,到底说了什么,张显阳不得而知,便会无端生出更多的猜疑。

    如此种种联系在一起,他慌了,他怕他们知道了什么——可是他怕的,又究竟是什么呢?

    郑扬这会子冷静了下来,又恼自己沉不住气,撩了袍子下摆重新坐回去:“上了他的恶当。”

    “也无怪你生气,张显阳这一番话说的——”卫箴嗤了声,眼中有深思,“也说不准,他故意叫我们这样以为,实则还是另有盘算呢?”

    “你是说,他故意做出一副落荒而逃的架势?”郑扬咦的提着音调问他,“图什么呢?通倭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也没道理听信谁的一面之词。他说握有实证,前头说的那些话,我估摸着,他所谓的证据,也无非是汪易昌报给他的人头数,跟最后实际发出去的钱数,是对不上的,他顺势往下查,大概是查到了些什么。可你又要想,汪易昌要是在这上头动手脚,这么轻易就叫他拿住?”

    郑扬一面说,一面摇头:“没有人会这么心大,诛九族的大罪,不说不留痕迹,反倒露出这么大的把柄,叫人家有迹可循,这不是找死吗?”

    他的意思,卫箴明白,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可你想过没有,这世道,有几个人是真正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呢?张显阳的身上,就真的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做出这番姿态,极有可能是先示弱服软,毕竟蒋招来过,福建的很多事,瞒的了我们,却瞒不过蒋招。从前蒋招不说,也许是没当回事,也许是无伤大雅,但现在摊开了说,我们难保不把这些跟通倭案情联系起来想,他又怎么说?”

    郑扬反手摸着下巴,摩挲了好一会儿:“你说的也有道理,先做了个外强中干的样子……他应该知道的,这样子借机遁走,谁也不是傻子,便是我一时盛怒之下想不通,你也立时能醒过这个味儿来,既是这样,他还要这么做——”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