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暗潮(一)-《萧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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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王敦?”玉蘅在萧晗的耳畔问道。因之前庾翼他们一直在说王敦王敦,因而玉蘅第一反应也是王敦。

    萧晗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何德何能能被王敦记挂?这人应该不是王敦派来的。”庾翼才是王敦铲除的目标,而现在的萧晗对于王敦来说不过一个小角色。

    “那是?”玉蘅问。

    “嘘!”萧晗示意玉蘅噤声,又目光如冰,厉声向空旷的四周喊道,“阁下出来吧。”

    后头跟着萧晗采药的人四顾茫然,不知道前头的这位天神在干什么。

    “阁下真是好眼力!”忽然路边茂盛的草丛中冒出好些黑衣人,为首的那个大笑道。

    “阁下是谁的人?”萧晗开门见山,语气冰冰的。

    “阁下这通身的气态,清冷无情,还当真配得上‘无情公子’这名号,很好,很好。”为首的黑衣人打量着萧晗笑道。

    跟着萧晗采药的人慌了,他们都是平头百姓,哪里见过这阵势,竟惶惶如羊羔。

    “勿慌,我家公子在此,没事的!”玉蘅沉稳地安定人心。

    萧晗在他们心目中本是天神,本是他们的希望,因而有了玉蘅这句话,他们的慌张也放下了许多。

    “阁下何故迟迟不动手?”萧晗拔出清霜剑,冰冷的剑刃映出月光,仿佛严久寒冬中冒着寒气的严冰。

    “阁下想要你身后的人活命吗?”为首的黑衣人亦祭出宝剑,只是剑刃却指着她身后的那些平头百姓。

    萧晗一语不发,微眯的眼却越来越寒,整个人也平添了一份杀伐。她便这么看着那为首的黑衣人,现在她只等黑衣人说出条件了。

    “如若阁下想要这些人活命就请阁下跟我们走一趟”,黑衣人又道,“这对阁下来说不难吧?”

    “公子,千万不可以!”玉蘅抢先在萧晗耳畔说道,“公子要是跟他们走了,那沅城的百姓怎么办,您只差最后一味药了。再说这些匪徒大多都是言而无信之人。”玉蘅担心的倒不是萧晗跟黑衣人走了后会有生命危险,因为她相信萧晗的机智与武功。

    萧晗也以为自己不能跟他们走,一是如玉蘅所说,二是这些人的目的很诡异,所以自己不能跟他们走。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这些人?”萧晗手腕一动,握着清霜剑的力道又加了几分,更添上一份噬血的阴狠。

    “阁下,我们这是在谈判,阁下考虑好了吗?”为首的黑衣人望了萧晗一眼又望着自己这些手下,仿佛再说萧晗寡不敌众让萧晗不要顽抗。

    可是萧晗又岂是轻易妥协的,况且沅城百姓等不得了,今夜她就要将药制好,她就更不可能答应了。

    “我平素最厌恶别人威胁我!”萧晗的声音有些低哑,犹如暗夜鬼魅。

    “无情公子,别怪我们动武了!”为首的黑衣人也不耐烦一把长剑就向萧晗刺来,其他的黑衣人此时也闻风而动。

    夜风将萧晗的白袍撩得如洗,剑锋中藏着三分阴毒七分狠烈。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面而上与萧晗接招,萧晗并不惧怕,使起剑来颇有游龙般的矫捷,一时令敌人应对不来。清霜剑展现出一贯的凌厉,步步朝黑衣人逼近,如剪不断理还乱的生铁藤蔓,萧晗更是杀伐决断,清冷的面目中不见一丝犹疑。

    “活捉萧晗。”为首的黑衣人不敌萧晗向同伙喊道。

    一时其余的黑衣人鱼贯地向萧晗涌来,萧晗哪里有半分惧怕,手中的清霜剑仿佛自然生长出来的一般,自然间不失凌厉杀伐。

    十几把长剑齐刷刷地袭向萧晗,萧晗目光一凝,身姿如燕,蹬着齐来的剑刃腾空而起,像一只雄鹰,只眨眼间清霜剑又如一道闪电劈下,一时剑气如狂风,将黑衣人震开了。

    玉蘅顺势捡了一拔剑,与萧晗背靠着背,道:“公子,我帮你。”

    萧晗面色如霜,沉声道:“护着百姓。”

    玉蘅犹疑了半分,方道:“是。”

    清霜剑一提,萧晗倨傲而冷峻,指着受了伤的黑衣人说:“你们,一起来。”这便是萧晗的气势,大危大难前不失凛冽本色,傲然如梅,冷酷如冰。

    为首的那黑衣人捂着胸口,满眼不甘与愤怒,低声向其他人吩咐道:“捉了那些人,萧晗不得不妥协。”

    萧晗、玉蘅警铃大作,连忙但在惊恐连连的百姓前头。

    “杀。”黑衣人黑压压地涌来。

    “一个不留。”萧晗上次说这话的时候是灭黄龙山匪的时候,如今她语气像是含了鲜血,玉蘅也因此顿生杀意。

    清霜剑饮了血便越发地狠烈,有削铁如泥之势,更别说区区血肉之躯了。

    “啊!”身后传来惊恐凄惨的叫声,玉蘅心惊,靠着萧晗的背,问道:“公子?”

    萧晗半句没说,仅凭着声音衣袖一挥,一时银针如暗箭一般向袭击百姓的黑衣人袭去,黑衣人一时不防,硬生生地中了萧晗的银针,这边萧晗清霜剑一劈,凝聚了八分的内力,剑力一震激得黑衣人口口鲜血喷出,更加之玉蘅这边也是竭尽全力,黑衣人元气大伤,连忙向后退去围作一堆,恶狠狠地盯着萧晗却不敢再有近一分的动作。

    再观萧晗这边,萧晗玉蘅二人虽惟有恙,可百姓却有伤有亡。

    “公子,死了三个。”玉蘅心中很不好受,准确来说这一次是她第一次杀人,又是第一次有人因她们而死。

    萧晗没有做声,而是重新提起淌着血的清霜剑,道:“清霜剑好久没祭血了,今日这血也还没喝够。”她像是在与玉蘅轻笑调侃,可是凌厉如清霜剑的眼神却紧紧盯着黑衣人。

    鲜红的血从剑尖儿往下滴,滴在路上的小砾石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衬出此地此夜死一般的宁静。剑刃上的血光反映出薄凉的月华,那样薄薄的透透的亮中藏着丝丝血色,仿佛能把那一轮苍月染得如朝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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