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凿 穿】-《双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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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元军围城以来,守备西门的许达甫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曾经人才济济的行朝,到了眼下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他这位承宣使也被冠上了一个崖城防御副使的头衔,协助正使马南淳防守西门。

    许达甫进士出身,一直在朝中任职,没有下过地方,更没有指挥军队作战的经验。他有的,只是目睹过宋军被元军杀得血流漂橹、千帆尽焚的“经验”,以及不离不弃的忠贞。

    然而,一腔赤诚杀不了敌人也挽救不了崖城,能挽救崖城的,只有战斗!

    就像马南淳那样。

    许达甫认识马南淳时日不短,在他看来,虽然此君眼光与见识都有,但直到厓山之前,跟他一样,没啥出众之处。然而自从厓山战败失踪一段时间后,当马南淳再次出现,许达甫突然发现自己有点不认识这位同僚了。

    马南淳还是那个马南淳,豪迈风流,热情昂扬,但除此之外,许达甫更从马南淳身上,看到一种几乎所有厓山幸存者身上都缺乏的东西——信心!战胜敌人的信心!

    在强敌压境,从上到下,人人悲观凉凉时,他却表现出十足的自信,并自告奋勇担当守御一门的重任。

    就拿这几次西门防御战来说,虽然其战斗烈度比不上南门,敌军进攻的次数也少得多,但马南淳从容自若,指挥若定,先后击退两任元军主将对西门的进攻。尤其第二次是元军悍将、万户忽失海牙指挥,最后一波次攻击更是动用了一队北庭精锐当先冲锋。元兵一度攻上城头,那些身披重甲、身形魁梧、手持厚背弯刀、重斧或铁骨朵的色目人悍勇异常,几乎个个都有以一当五的勇力。

    谯楼上的许达甫亲眼见到,为了击杀第一个登城的色目武士,宋兵同时围上五个人:两个枪牌手、一个刀牌手,还有两个使重兵器锤、殳的壮勇。

    那色目武士身形魁梧如熊罢,乱蓬蓬的密须几乎遮住大半脸,头戴牛角铁盔,背负大盾,双手持厚背弯刀。他只一刀就劈翻了迎面冲来欲刺的枪牌手,再一刀将另一枪牌手连人带牌劈成两半,喷出的血浆内脏溅糊了余下三个宋兵面目,令人骇然。

    用背负的大盾承受了锤、殳各一记重击,色目武士手腕一翻,多了一把短匕,两手一分,弯刀短匕同时刺入使锤、殳的宋兵胸腹。

    五个宋兵,唯一的战果就是刀牌手觑机奋力砍了一刀色目武士的肩膀,刀刃与锁子甲剧烈碰撞爆出的火花,灼焦了色目武士颌下一撮褐色卷须……这刀牌手随后就被色目武士巨熊般的身躯凶猛一撞,如断线的风筝飞坠下城……

    在这战力惊人的色目武士凶残杀戮下,南门城墙丙段出现短暂防守真空,一个又一个披锁子甲持重兵器的色目武士源源登城。

    尽管宋兵不断围上,三个、五个、十个……但除了几个弓弩手在远距给予敌杀伤之外,但凡近身,无不被这些重甲重兵的色目武士砍杀。便是那些弓弩手,在射出几箭后,也被敌兵投掷的标枪、飞斧、旋刀击杀。

    危急时刻,马南淳带着几个重甲护卫,直接从谯楼冲下城墙。距色目武士尚有十余步,双腕一翻,左轮双枪在手,炽热的焰火闪瞎了敌我双方战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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