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沙堤通五门-《大唐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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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帘后,崔云和托着腮,手里捏着从京师来的信件,“姊夫,努力餐饭,善自保全啊......”
忽然,崔云和觉得眼前一道闪电掠过,胃部顿时恶心起来,不由得捂住了嘴巴,想要呕吐。
宣平坊的庭院里,吴彩鸾听完制书后,就问崔云韶说,逸崧这次是多大的官啊,我听不懂不明白。
“是执政。”云韶小声回答。
“执政?”
“就是宰相。”
吴彩鸾惊讶地瞪大眼睛,然后啧啧不已。
长安城东月灯阁下,新修复的红芍小亭处,薛瑶英则喜形于色,倒转了拂尘的柄,向身边的元凝真指着覆在桌案上的紫布说,当初我就猜测过,逸崧早晚会服紫金鱼,现在果然应验,不,是更进一步,已为执政了。
“那个南郑县令武元衡,未来怕也是如此的仕途,所以凝真你得倍加留心才是,早期的一注投资,谁也不知道会有如此大的回报,所以说奇货可居,就是这个道理。”
可薛瑶英的这话,反倒让元凝真哀伤起来,她和伯苍淡了书信往来已经很久,怕是武元衡马上就得成家立业了,哪里还会记得她这个罪臣之后,区区个女道炼师呢?
辅兴坊的灵虚观中,公主正凝着眉,描画临摹着韩滉的遗作《五牛图》,“妇家狗,好自为之。”
长安城外的浐水河畔,一辆辆被朝廷征发来的牛车,排队停留在那里,许多人夫站在齐腰深的河床中,用铁锸挖掘着河中的白砂,而后搬到牛车上,接着鞭子不断响起,牛拖动着沉重的装着白砂的车,肩膀和脖子都被勒出血痕来,耸动着身躯,在烈日的照耀下,车中白砂的水,不断滴下来,被后继的车轮碾过,很快消散在高温之中。
从宣平坊的高宅,直到大明宫的城门之间的街道,被牛车运来的白砂给覆盖住,形成一条长长的“沙堤”。宣平坊朱门大开,黑黑的昆仑奴韦驮天跑出来,将行马、列戟给搬开,接着在上马石前,扶高岳上了大厘雪。
高岳稍微牵动下辔头,大厘雪随即迈动蹄,它的四足和白砂的颜色是一致的,如是自远望去,高岳便好像在腾云驾雾似的,行在沙堤之上,观者无不羡艳。
所谓的沙堤,就是让新任的宰相在赴任时,不用损伤马蹄,或者更直接点,就是为了彰显宰相的威仪。
恰如李肇在《唐国史补》里所言:“凡拜相,礼绝班行,府县载沙填路。自私第至于子城东街,名曰沙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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