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黄粱枕(下)-《浮生烬:与妖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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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黄粱枕是两块寒冰似的玉枕,看着那几乎和寒冰床融为一体的物什,莫长安实在很想问一问梦魔,这黄粱枕是不是与寒冰床是成套的?
只是,话到嘴边,莫长安便又适时止住,想着依着梦魔这般婆婆妈妈的性子,问了可能还要听他拐弯抹角。
如此一思忖,她便二话不说,拉着夜白一起,两人皆是躺了下来。
黄粱枕相互依偎,故而莫长安也和夜白相互依偎躺着,他知道莫长安心意已决,故而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两人闭上眸子,便等着梦魔施法。
初初躺上去的时候,莫长安只觉寒凉,即便有着深厚的修为,她依然觉得凉气入骨,故而她下意识往夜白身侧靠去。然而,就在夜白反手拥住她的那一瞬间,莫长安忽然觉得眼皮子一重,没来由的困意袭上心头。
眼前的一切,黑暗至极,她再无法感觉到寒冰床的冰冷,也丝毫觉察不到夜白的温度,只耳边模模糊糊传来谁人的呼唤,扰得她心中微烦。
“宗主……宗主!”
微微的摇晃,将莫长安从黑暗中唤醒。
她疲倦的睁开眸子,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女青葱的面庞和微微不安的神色。
宗主?
莫长安四下打量,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极致秀美的屋子,这屋子一看便是闺阁飘香,四下皆是染了三分氤氲的香气,若隐若现。
“何事?”稳下心神,莫长安转瞬摆出一副‘宗主’该有的模样。
她彼时,脑中记忆模糊,根本不知为何自己就成了什么宗主,就连着睡着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丝毫没有印象,只脑海中,独独有着一个人的身影,模模糊糊,叫她一阵猜测。
“宗主,有人闯入山庄!”少女着急道:“如今夫人老爷还有公子们都不在山庄之中……”
山庄……她脑海中,忽然晃过什么莫名的记忆,恍惚间便回忆起来……是了,她是隐结界世家的宗主,颜家最小的女儿——颜初夏!
“何人闯入?”莫长安凝眉:“那人现在在何处?”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发问,可似乎这就是她该说的话一样,就连她自己也惊疑不定。
“宗主去看看就知道了,奴也说不清。”少女半跪下身子,请示道:“还请宗主更衣,前往探查一番。”
“把衣服给我。”莫长安蹙眉,对于‘更衣’一说,莫名有些抵触。
少女闻言,微微错愕,却还是点了点头,起身拿了衣物与莫长安。
……
……
而彼时,夜白亦然是从梦中醒来,一睁眼便见着四下竹林茂密,风动花香,眼前的一幕,极为熟悉。
“何人敢擅闯忘尘山庄!”就在夜白凝眉之际,忽然发现,四下站着一众黑衣高手,一个个皆是手执利刃,将他团团包围起来。
忘尘山庄?
夜白一怔,心中顿时明白,这就是梦魔所说,他的前世回忆。
他先前与莫长安说过,自己到过一次隐结界世家的忘尘山庄,但他没有告诉她,那是前世的事情……
所以,在这里,他会见着那个小姑娘!
心中正思索着,下一刻,便听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银铃悦耳,一步步靠近。
“何人擅闯山庄?”一声质问落下,便见女子在一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落在他的面前。
她穿着一袭鸢色流纱长裙,头戴飞花流苏发簪,容色如春,眉眼含笑,眸底那一丝冷厉在触到夜白的那一瞬间,愈发寒凉入骨。
“长安!”夜白眸底微醺,顿时上前一步。
只是,他方一动弹,便有黑衣人靠近,他们手中执着利刃,眸底很是深沉。仿佛只要他敢动弹一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冲过来,与他博弈。
“这位公子,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擅闯山庄?”莫长安不是没有听见夜白的那一声低呼,也不是没有察觉他眼中的熟稔与情绪,可彼时她浑然只记得,自己是忘尘山庄的颜初夏,并不是什么长安不长安!
“这位公子?”夜白蹙眉,显然意识到,莫长安并不记得他,可他不确定,是她忘了他,还是这只是前世……眼前的人,只是没有遇过他的颜初夏。
“怎么,这位公子果然是擅闯山庄?”莫长安笑容微冷,眸底没有丝毫温度。
纵然,她也知道忘尘山庄是极为难以入内的一处,但这些年来,鲜少有人能够擅自闯入,那些居心叵测的世人,并非忘尘山庄能够收留。
如此一想,她已然存了杀心,看了眼四下,打算示意众人动手。
可这一幕落在夜白眼中,是何曾的相似,前世莫长安……或者说颜初夏就是如此,因着夜白本就是个嘴硬的,所以两人也算是大打出手了一番,他才亮出证明,表现自己并非擅自闯入,而是因着手中捏有一方令牌,才得以入这忘尘山庄。
重来一次,夜白自然不想再与莫长安较量,从前他不识得颜初夏,所以对这个女子没有丝毫怜悯之心,更勿要说是下不了手。可如今,他记得小姑娘,可是小姑娘却忘了他……
心下如此想着,夜白已然掏出一块令牌,示意莫长安:“此令牌乃家师一年前得了山庄夫人与老爷的另眼,说是将来有事,可以兀自前来山庄内宗主。”
夜白之所以能入忘尘山庄,不为其他,而是因为一年前,他师父于半生偶遇颜氏夫妇,因着有过一恩,颜氏夫妇才将令牌给于半生,说是日后有事,自可上忘尘山庄一叙。
可前世的一年前,是子规门出事前的一年前,那时夜白二十三,莫长安正是年方十九。
因着那般缘由,最终子规门还是覆灭了去,所以他才为了扭转乾坤,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当真是咱们夫人的令牌。”莫长安还未出声,她身边的婢子便率先掩唇。
好半晌,莫长安没有动弹,她望着夜白,指尖如玉:“既是如此,公子不妨将令牌拿来,我瞧瞧?”
没了前世的那场大动干戈,显然莫长安对夜白的坏印象便少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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