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幕后之人-《浮生烬:与妖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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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白凝眸:“此人,从一早便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只是从未露面罢了。”
他和莫长安一样,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何人存了怎样的心思,直到余槐凤说出口的时候,夜白才恍然大悟。
“谁?”莫长安下意识问。
夜白启唇:“玄远。”
“玄远?”莫长安愣住,整个人僵在原地,好半晌回不过神来:“怎么会是他?”
夜白道:“你可还记得,先前燕黎的那个师父?”
离池说,燕黎的师父是个神秘的老头,那老头精通画皮之术,而余槐凤又精通画骨术,两人似乎出自同门,那么或许便意味着,那老头既是会画皮,也是会画骨。
一个既会画皮、又会画骨之人,若非隐世而避,怎么会悄无声息?
“你是说……玄远就是那个老头?”这一回,饶是莫长安,也深觉震惊。
玄远是于半生的师弟,也就是子规门之人,虽说在后世人看来,玄远消失多年,定然是作古了去,可仔细想来,玄远如是当真活下百年,这修为造诣,想来不在于半生之下。
可奇怪的是,为何玄远不回子规门?而是流落世外与余槐凤勾结在一起?
越是想着,莫长安便越是觉得难以置信。
“师父说,玄远是从那出口处消失,对罢?”夜白问了一句,却也不等莫长安回答,便兀自道:“若是我的猜想没有错,玄远从出口而过,辗转到的,正是百年之后……”
从那灵虚宝镜的入口进内,是百年前,而出去,则是百年后。这天地间,万物皆是有其规律,一个本该是活了百年之人,超脱地府生死簿的记载,便就是异类。
“那……他所到的百年后,当是在余槐凤灭国之前,对罢?”莫长安顺着夜白的思路去想,猛然发现,如此的确有了答复:“余槐凤灭国之前,他抵达,可心中欢喜的那个姑娘早已亡故,根本无法寻得,所以他不知从哪里,学了画皮和画骨之术,也不知是不是当真与余槐凤是同门关系,但左右这两人就是在当时识得……”
这件事,其实太过复杂,即便莫长安觉得有些清明,可期间绕绕弯弯,人世许多,实在很难说得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师叔,他究竟要的是什么?”莫长安拧眉,忍不住看向夜白:“为何我总觉得,哪里是不对劲的?”
哪里不对劲?当然还是要数夜白方才说,打破金钵一事。毕竟听起来,委实诡异的很,哪怕是莫长安知道夜白能力几何,还是不可置信。
她总有一种预感……或者说是没有理由的直觉,夜白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
“他要的和你想的,其实不差分毫。”夜白道:“除了那女子,想来不会有什么是他执着了数年的理由。”
一个画皮术、画骨术,直接便葬送了三人,燕黎是其一、离池是其二,而最早的,或许是玄远。
一切其实是从玄远开始,因着玄远将画皮术授予燕黎,才有了之后燕黎与单朝夕之间的纠葛,而那之后,单朝夕死了,燕黎便又与离池同阵营,为的只是彼此心中所愿。
可莫长安理不清的是,为何玄远会授予燕黎画皮术?难道真的只是余槐凤在其中搭桥那么简单?
事情愈发扑朔迷离,揭开其中一块蒙着真相的黑布,总觉有另外的一块黑布,再次降下。
……
……
夜白没有给莫长安很是肯定的答复,他说自己也不甚明白,故而莫长安自是无可奈何。
她倒不是那等子为了信任一说,在这个节骨眼与夜白死命闹腾的姑娘,毕竟比起真相,自是离开此灵虚宝镜更为重要。
于是,她一路随着夜白,再度抵达山洞之中。
据着夜白所说,之所以此山洞没有寻不到出口,皆是因为余槐凤阻挠。
其实他们从一开始,便步入了两个幻境之中,这就如连环噩梦一样,梦中有梦。
要想从噩梦中醒来,方法很是简单,无非就是连续从两个梦里惊醒,那么便可以回到现实。
而吴国之中,虞笑是其中一个幻境,在这个幻境中,他们被左右着生死,故而术法修为皆是散去。
至于如今的子规门,则是第二个幻境。这个幻境,受着余槐凤一定的影响,虽不至于全然被她左右,但至少余槐凤可以将洞穴掩盖,让身处其中的夜白和莫长安,无从找寻。
如今,余槐凤和钟暮筠都已然死去,那么此洞穴被掩盖的出口,必定可以寻得。
两人踏入洞穴之中,莫长安逡巡了一圈四下,也不知是她的不留心,还是旁的什么原因,就是觉得并没有丝毫差距。
此时,外头天色虽是渐渐明亮,但依旧雾蒙蒙一片,故而山洞里头瞧着,就像是在夜间一样,漆黑无影。
莫长安率先点起火折子,照亮洞穴一切,方才没有火光照耀,她以为四下没有什么不同,如今见着,发现的确有些变化,只是极为细微罢了。
就在她四处打量的节骨眼,但见夜白神色微沉,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让人看不清情绪。
“师叔,你想什么呢?”莫长安侧眸,对于夜白的反应,稍稍不解。
夜白闻言,神思一恍,转瞬回头,定然瞧去,就见烛火橙黄的洞穴之中,莫长安站在他的面前,仰头问他,个子小小,才到他胸口罢了,神色惑然。
“想出去的法子罢了。”夜白下意识回了一句,只是话音刚落,他猛然神色一变,脑海中回忆起的,皆是那日梦中,他所见所闻。
在那个梦里,他的的确确听到莫长安这么问自己,也的的确确给了莫长安这样的答复。就连此时莫长安的动作,也和梦境中一般无二。
就在夜白为之恍然之际,那头莫长安明显觉察他的异样,忍不住问:“师叔,你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好?可是有什么问题?”
一连三个问题,问的夜白哑口无言。他记忆中,这时莫长安当是询问,他是否想到出口在何处、是否真的知晓其中缘由?
可奇怪的是,莫长安彼时并没有这么问,而他自己……亦然不像梦中那般,冷峻而深沉的过分。
“无妨。”夜白摆手,很快冷静下来,只抛开心中所思,一把握住莫长安的手:“只是忽然想起,要是出不去这里,我们是不是就要在此地终老?”
一边说,他一边低眉去看莫长安,那琥珀色眸底璀璨如琉璃,通透至极。
他记得,梦中的自己忽然有些异样,且那时,自己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沉痛,仿佛……失去了眼前的小姑娘一样。
“我们一定会出去的。”莫长安觉察到夜白手心的发凉,虽不知是为何,但还是反手握住他的大手,笑眯眯道:“有师叔在,我什么都不怕。”
小姑娘的笑,明媚而无忧,那全心全意的信赖,看在夜白的眼中,让他不安的心,终于稳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他面色不改,指了指一侧的水潭:“或许,那潭水就是我们的希望。”
山洞一侧的水源一如梦境那般,丝毫不变。甚至于夜白回想起来,都不知道那究竟是梦……还是当真发生过。
莫长安眼睛一亮:“我去看看!”
说着,莫长安就要转身过去,只是她才一动,便被夜白死死拉住。
“怎么?师叔?”她诧异的回头,看向夜白。
夜白闻言,冲她弯唇:“我来。”
说着,他松开小姑娘的手,抬脚便朝着水潭的方向而去。
只是,他还未走出两步,身后传来小姑娘的声音:“夜白!”
“怎么了?”他回头看她,见她紧蹙眉梢,不由心中微微一抽。
他其实,最是欢喜她的笑容,可他不确定,此去以后……会发生什么。
“你过来!”这一次,莫长安很是霸道,不待他回神,便上前拽住他:“你分明有事情瞒着我,对罢?”
虽说是疑问的口气,但自莫长安嘴里吐露出来,很是肯定。
她若是再看不出来,夜白这狗东西掩盖了什么,她就真的蠢笨如猪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莫长安已然有些怒气腾腾,她直觉那潭水是有什么古怪的,虽然说不清有什么古怪。但夜白的表现已然极为明显。
夜白:“长安……没有什么事情……”
“狗东西,你骗谁呢!”莫长安毫不客气,一脚踹在夜白的小腿上,瞪眼:“不让我过去,你自己过去,就是有鬼!你若是不说,那我就自己过去瞧瞧!”
一边说,她一边松开夜白的胳膊,大踏步的就要走去。
“我告诉你,长安。”夜白扶额,实在犟不过莫长安:“那日我与你说,梦中预见过这一幕,你可还记得?”
“记得。”莫长安离着他一步之遥,道:“你说见着一山洞,似乎就是出口。”
“不错,”夜白道:“只是,在山洞里面,我还见着别的情况发生……”
夜白徐徐将所见所闻,一一告诉莫长安,这一次他倒是没有隐瞒,连带着那个吻……也说的清清楚楚。
听完夜白的话,莫长安陷入沉思,好半晌,她才睨眼看向夜白,问:“会不会是……中邪了?”
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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