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菁云与紫湘-《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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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耳兔族菁华大婚,宴请七十二族,樟峡湾九尾狐族也在受邀的宾客之中。大婚的流水宴大摆了百来桌,热闹非凡。

    菁云敬了一轮酒,便下了席,无所事事,只是忽然不大喜欢这般闹腾,昔日周璇花丛精于逢场作戏的他,今日,倒显得格格不入了。

    走到一旁的树下,踢了踢地上地石子,他转身:“你认识我?”

    他身后的小姑娘局促不安地站着。

    菁云瞧了瞧地上的影子,又看了看那女子:“不认识我为何一直跟着我,而且,”他顿了顿,漫不经心的语调,“从刚才起,你就一直在看我。”

    被戳破了心思的小姑娘越发窘迫,通红着一张小脸。

    “我、我、我……”

    她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了,还没做贼呢,便心虚了?菁云好笑:“我以前和你滚过?”

    毕竟之前他浑了有一百多年,那些滚过草坪的女妖他也大多不记得脸了,只是眼前着姑娘……

    小了点。

    菁云暗骂了句禽兽!

    难怪紫湘总是嫌弃他,确实是他混了。

    那小姑娘脸更红了,连忙摇头:“没、没有!”她急促地解释,“我们在樟峡湾见过的。”

    樟峡湾?

    九尾狐族啊,菁云有点印象了,几个月前他为了寻镜湖妖尊确实走了一趟九尾狐族。

    他笑了笑:“哦,是吗?”还是轻描淡写地,“抱歉,我不记得了。”

    小姑娘红红的小脸,有些发白了,声音越发细弱蚊蚋:“我是九尾狐族妖主之女,天北,你上次去九尾狐族,我们见过。”

    “哦。”

    应了一个字,云淡风轻地,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转身走出了树影,离那小姑娘近了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你对我有心思?”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单刀直入的男子。

    天北猛地抬起眸子,又立马敛上,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颤啊颤:“我、我、我——”

    菁云打断她吞吞吐吐的话:“没有最好,有的话,尽早打消了。”

    不待她表明,便斩个干干净净。

    原来,他不仅单刀直入,还拒人千里。

    天北咬咬唇,鼓足了勇气:“为、为什么?”

    他仰头看着天,漫天星辰落在眼底,煜煜生辉。

    他说:“我有妻子了。”

    他没有看身边的小姑娘,自顾走进了喧闹的人群里,个子很高,背脊有一点弯下。

    天北看着,怔怔出神。

    “天北。”

    “天北。”

    她回神,将目光敛住:“姐姐。”

    茗澜走到她身旁:“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没有答,只是在回去时,突然问:“姐姐,折耳兔族的菁云妖尊,你知道他的妻子是谁吗?”

    茗澜惊愕地看向她,沉默了良久:“他没有娶妻,他要娶的女子已经过世了。”看着天北的眼睛,茗澜问,“你为什么要问起他?”

    “姐姐,”一双眼睛明亮明亮的,她嘴角带着笑,说“我欢喜他。”

    “你——”

    茗澜摇头,便不再说什么了,她们九尾狐一族的女子,情路总是坎坷,因为太不动情,因为太动情。

    三日后,九尾狐族妖主拜访折耳兔族,直至深夜才归。

    天北一直等在门口:“父亲,怎么样了?”

    他父亲只摇头。

    其实,这一次,是她求着父亲去折耳兔族的。

    “那他说了什么?”

    九尾狐妖主看着小女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说什么?那时他才刚表明来意,拿出了联姻的十二分诚意,菁云妖尊就一点都迂回婉转地表明了态度。

    “你不介意把女儿嫁到我折耳兔族来守活寡?不仅要侍奉公婆,还要洗衣做饭,我十年八载不回来,她隔三差五还必须去山上给我的正室烧香请安。”

    沂水家那只红兔崽子!真是混账!

    这种话……谁还敢把女儿嫁过去!

    不想让女儿抱有任何遐想,九尾狐妖主便扯了个谎:“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天北红着眼问:“他去哪了?”

    “人族。”拍了拍女儿的肩,做父亲的,苦口婆心,“天北,罢了,爹爹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菁云妖尊他不是你的良人。”

    那只红兔子,他一看就不是温良的。

    可惜,天北不信,第二日,她留了一封信,去了人族。

    她没有那么幸运,兜兜转转寻寻觅觅了很久很久。

    再见到菁云是两年后,在人族的一个小镇子里,擦肩而过,他看都没看他她一眼。

    “菁云妖尊。”

    他错身走过去的时候,她喊住了他。

    他回头,淡淡的目光,和两年前见到他时一样,目光清冷,漫不经心。不知为何,她是不敢看他的眼的,闪躲着,一开口紧张又慌促:“我……是来找你的。”

    菁云站定,看了她很久。

    “我不记得我跟你有这么深的交情。”他说。

    天北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说什么,耳根子滚烫的,到底是脸皮薄,又是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什么心思都摆在了脸上。

    菁云一看便知了:“不是让你打消念头吗?我都一把年纪了,没有空陪你这种小姑娘玩风月,而且年轻的时候玩得狠了,已经腻了。”

    这话,不是不伤人的。

    天北红着眼眶:“我没有玩。”她怯怯地抬头,目光清澈,看向他,“我是认真的。”

    声音很小,她却说得坚定。

    到底是小姑娘啊,不论分寸,扎了就一头扎进去,怎么都不回头。

    “要是哪天,我跟你玩了,那也一定只是在玩。”他很高,微微俯视,“懂?”

    说完,他便摆摆手,潇潇洒洒的背影,越走越远。

    要是哪天,我跟你玩了,那也一定只是在玩……

    他啊,再也不会认真了。

    她跟了他一个月,不敢靠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

    他去了很多地方,江南烟雨的小镇,风沙弥漫的塞外,还有白骨堆砌的废城,他会停下来,但没有驻足很久,然后继续前行,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那些地方,只是,每一次他转身时的背影都很落寞。

    他一直都知道她在跟着他,只不过视而不见罢了。

    直到那天,在境东的一个集聚村落里,她遇上了麻烦。

    “哟,好美的小姑娘。”

    “要不要跟哥儿几个去耍耍?”

    “这手感,滑嫩嫩的,老子还没见过这么水嫩的小美人儿呢。”

    有个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嘴里全是污言秽语。

    这个时候,日落西山,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并没有路人来往。

    九尾狐族本来就不善妖术,她年纪小,幻形不过几年,又久出北赢伤了元气,根本敌不过那些五大三粗的人族男子对手。

    在推搡时,她被男人们压在了墙上。

    “菁云!”

    那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她瑟瑟发抖,哽咽地喊:“救我!”

    十米之外,背对着她的男子,连头都没有回……

    “呵。”

    天北苦笑了一声,张张嘴就再也说不出话来,耳边充斥着男人刺耳的大笑声。她瑟瑟发抖地蜷在地上,任那几个粗鲁的男人上下其手,把她按在了铺满尖锐石子的地上,刺得她后背生疼。

    衣服被撕破,她绝望地闭上了眼。

    “咚——”

    “咚——”

    “咚——”

    是金属敲打砖瓦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杂乱无章。

    所有动作戛然而止,天北睁开眼,看见了他,他躺在屋顶上,一身红色的锦衣,衣摆垂下了屋檐,被风吹得来回飘动,他手里拿着一把剑,剑尖没有规律地敲在屋檐瓦片上。

    不知道他来了多久,还是一开始便没有走。

    “玩够了?”

    他问那几个男人,玩笑戏谑似的口吻。

    被坏了好事的男人好生不耐烦:“去去去,少管闲事。”

    “铿!”

    他突然拔了剑,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然后放在掌心,摊开手,风起,那把剑便长了眼似的,朝男人飞去。

    几个闪躲,剑便刺进了其中一人的胸膛。

    菁云起身,从屋顶上跳下来,不疾不徐地掸了掸衣摆的灰尘:“滚。”

    剩下的那几个吓傻了的男人连滚带爬地四处逃窜。

    他嗤笑了声,用手里的剑挑着地上的衣服,盖住天北裸露的身子。

    她满眼的泪,声音发抖:“你是不是一直没走?”

    “嗯。”

    她大声质问:“那为什么要等?”

    等她受了屈辱,等她自尊全部被折了,才出来,看着最狼狈的她,居高临下像是怜悯。

    他是故意的吧,时间掐得刚刚好,没有失了清白,却再无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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