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父亲,你要知足,我既没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没让你断子绝孙,对你,对文国公府,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勿要得寸进尺。” 她仰起脸,少女的青涩早便褪去,眼眸里,深沉而冰寒。 句句灼灼,字字诛心。七女,竟如此狠辣。 “你——” 萧奉尧两眼一番,就晕过去,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萧景姒只睨了一眼,抬手:“紫湘,把人抬出去。”如此不经应付,当真无趣。 大凉二十九年,夏末,萧明硕于未时,从天牢遣送出宫,流放边关。那日,夕阳未下,柳氏月洳跪在文国公府门口,侯国师大人回府,长跪不起。 萧景姒刚从宫中回来,远远便见国公府外,路人驻足,窃窃私语,走近了,才知是何人在引人注目。 方下了马车,管事便上前,掩嘴小声道:“七小姐,夫人都跪了两个时辰了。” 萧景姒匆匆一眼扫过,无波无澜:“随她。”说完,径直入府。 “景姒。”柳月洳大喊,唤住了她。 众目睽睽,庶母给嫡女下跪,一个漠然以对,一个梨花带泪,真是演了一出好戏。 萧景姒转过头,便瞧一瞧,这戏怎么个唱法。 柳月洳没有起身,跪着挪到萧景姒面前,前些日火伤的胳膊还绑着绷带,渗出些些血腥,她仰着头一边抹泪一边哽咽:“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你要怎么对我都没关系,明硕是你亲哥哥,你放他一马。” 这话一出,路人指指点点,多双眼睛端详打量萧景姒。 呵,这母子情深的苦情戏好生无趣。 萧景姒兴致缺缺,嗓音懒懒:“这流放的圣旨是陛下下的,我有何能耐放他一马。” 有何能耐? 柳月洳埋首抹泪,唇边露出一抹哂笑,有何能耐?低头,看着自己抬都抬不起来的手臂,合上牙关,紧紧咬着。 三日前,她儿被收押大牢时,抓着她的手,痛哭喊冤。 “母亲,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割他的舌头,也没有废他的手脚,是萧景姒,是她诬陷我!” “母亲,你救救我,她要害我,她要害我!” “是萧景姒!是她!” 耳边,仿佛还听得到她儿声嘶力竭的叫声。柳月洳握紧拳头,手心几乎被掐破,红着眼仰头:“你有何能耐?”微顿,牙关咬紧,“明硕得此下场,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萧景姒笑了笑,似听了什么胡话,有些无奈:“柳姨娘,无凭无证的,话可不能乱说,污蔑朝廷命宫可是要治罪的。”她俯身,压低了嗓音,在柳月洳耳边轻语,“我可不想你这么快就去给萧明硕作伴。” “你——”脖颈青筋爆出,眼如铜铃,眸底的光几乎要将萧景姒凌迟一般毒辣,柳月洳张张嘴,却咬牙不语,许久,她俯首,对萧景姒弯下了腰,褪去了一身凌厉,哀求她,“我求你,帮他一回,只要明硕能回来,你要做什么都可以,我给你为奴为婢,若是你不愿意看见我,我也可以搬出国公府,我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儿子。” 为人母,对萧明硕,柳月洳自当会委曲求全。这慈母之心倒是感天动地。萧景姒站直身子,整了整裙摆:“恕景姒爱莫能助。” 她啊,从来便不是慈悲良善之人,素来有仇必报。 柳月洳当下便神色大变,怒喊:“萧景姒!”丝毫不理会路人耳杂,大声质问,“你已经废了我一只手臂了,还不够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