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斗七星高 第六十九章 迟一签-《星宿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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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遍布纸张符箓的老旧木桌,中间放着一只毛色极佳的新笔。

    

    一把断纹明显的拼接木椅,上面坐着一位来此不久的新人。

    

    新人执新笔,写的却依旧是前尘,勾的依旧是往事。

    

    并非他没有谋划未来的本事,畅想未来的心思,而是有些东西,真不是那一手可握的几锭银两能换来的。

    

    这是迟一签怀揣已久的信念。

    

    带着这份信念,他从江南至江东,又从江东至陇西,终于秦州落脚,待的时间虽还不久,可对于此间人情风俗,他却是日渐熟悉。

    

    当然,这其中有很大程度是得益于他几乎能随时随地与周边陌生人热切攀谈起来的“好本领”。

    

    今日,是他来到秦州古城的第七日。

    

    与前六天一样,他发间束的是紫色头巾,穿的是紫色衣裳,带的是紫色茶壶,就连可有可无的配饰,都是选用的紫色铜铃,悬在腰间。

    

    他却不是什么生来酷爱紫色的人。

    

    只是因为一场比试,一个赌约,让他渐渐了解到紫色,以及那个对紫色的热衷近乎偏执的年轻女子。

    

    紫气东来。

    

    女子本非江东人氏,后来却真的在江东定了居。

    

    迟一签想不通,上苍也没有安排时间令他想通。

    

    所以他稀里糊涂地离开了她,也稀里糊涂地被紫色影响。

    

    一晃便是数年。

    

    他变的地方有很多,不变的地方也有很多。

    

    譬如算命,譬如看相。

    

    又譬如孜孜不倦地向一众门外汉述说如何趋吉避凶,否极泰来。

    

    似这般对牛弹琴,鸡同鸭讲的事,素来很难讨到好处,所幸他摆摊挂旗,目标从来不是为了通过道家法门捞取富足油水,够吃,尽兴,仅此二物而已。

    

    如此一来,自得其乐便不是那么困难。

    

    然而今天午时的热气稍过,冬日的寒气复袭时,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那模样不像缠绕在一起的铁索,也不像起起伏伏的沟壑,独独神似钓鱼不成反失饵的霉翁。

    

    因皱眉而生的头纹,更如烙印。

    

    结易,解不易。

    

    第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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