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猴年马月-《星宿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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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平坦的大路则就没有如此风情,独步履碾过之时,有泉水叮咚之声,无需清风拂身,脚底已如沐清泉,携真风雅。
然而聚星阁内所住的终究是一批天文地理无所不研的星相师,而非一味追求清雅的意气书生,佳木茏葱,石泻飞泉,白玉为栏,环抱溪池,重露繁霜飘雪时,亦可赏蓼花忆菱叶固然好,却始终不是他们所求。
他们所求为何物?
传言摘星楼共二十八层,应天上二十八星宿,星野派二十八脉之说,而今聚星阁拢共不过七层,整合二十八脉,使众星宿归位之心仍旧不息。
旁人看不出真正的门道,一来是因为岑蚀昴并非路人皆知其心的司马昭,二来则是因为“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甲七星”之道虽然分散,但用以寄托的皆是聚星阁本身,类似借物明志,唯独那最关键的“一气”,搜遍聚星阁七层各个角落,都不见得能有丝毫收获。
缺少了那一气,即便将两仪至七星加在一起看待,也不过二十七,凑不得二十八之数,更补不齐这一数字背后蕴藏的道。
而“道”,恰恰是聚星阁最为弱势的一环,其中,楼阁之下的台基,尤具代表性。
不同于宫殿寺院中的须弥座,聚星阁所打造的台基高大宽厚有余,表面却无明显图案,唯有些许线条穿插,上不具映日月星辰光辉,承天地仙神气运之意,下不备通九幽地府虚冥,接人间众生造化之法。
乍看之下,如佛陀金刚外裹金衣,气势足够,实则内中大道已空,镀衣而不渡人,有浅无深。
可若来人对于深意的揣测理解并不止于图案文字等具象化之物时,通过他的双眸折射到他内心的,则很可能无限接近这座台基建立的真意。
今日今时,来到此处,欲成为聚星阁内一员座上门客的人不多,远不及当年星野派于各地招收门人时的盛况,却也不少,当改头换面,易名易容的李从珂与燕蔷薇赶至时,单聚星阁外围,便有不下百余道身影齐聚。
聚星阁前身乃星野派西方白虎七宿,五行应金,金又应白,故凡聚星阁中人,穿着服饰皆以白色为主调,为了避免过分凸显素雅,多采用上绘部分彩色图案的方式调和,其中十有八九都是飞禽走兽之类,而非直观星图。
有此特性,谁是主家,谁是外人,自然很好区分。
孰善孰恶,孰敌孰友,就不是那么一目了然的事情了。
纵使摘下面具,以人面示人,李从珂眉头深锁,伫立于一处地方,似古松扎根一言不发等习惯仍如往昔,未曾洗去。
周围人声鼎沸,或自报家门,或结朋纳友,或谈道论法,山雨未来就已成一片热闹景象,却好似都与其无关,打扰不了他,更影响不到他。
偶尔有人欲凑上前来交谈一二,他也只是拱手作揖,淡笑应之,不会过多吐露与自己相关的一切,尽管他此刻的身份相貌本就经过了伪造。
燕蔷薇初时还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渐渐也随之释然,权当他是出于小心谨慎,不愿在聚星阁的正式考核来临之前就引起人群的注意。
这一条前些日子被风霜雪雨洗礼得最为彻底的泥泞道,在先后有人接近的情况下,终究只是接纳了他与她两位“客人”。
李从珂一刻停在道上不行,燕蔷薇便一刻在旁耐心守候。
他不问话,她不说话。
像极了被锁在笼子里的无声鸦雀。
好在,他来到此,就意味着他已握住了那把钥匙的一端。
“大门深锁,楼前众多护卫把守,院中无一把椅座,仅有十几名侍女奉茶接待,如此怠慢,来人大多依旧谈笑风生,不绝兴致,这聚星阁在天水一带的影响可见一斑。”
同样是走的小道,以手拿折扇,头戴紫冠,身穿华服的年轻公子为中心的一行人所在的这边风景明显好了许多,气氛也更加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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