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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清雨是在卧室的窗边接的电话。

    je听不见，却从玻璃窗上注意到妈妈讲电话的神情。

    慕清雨看着抿嘴的儿子，把手机放一边，表情放柔：“怎么不在隔壁梁梁家玩了？”

    “我回来上厕所。”je打手语。

    日常的手势，慕清雨看得懂。

    然后，je转身跑开，没多久重新回来，捧着自己的ipad。

    慕清雨注视他低头在平板上写字，je的睫毛很长，眉眼生得英气，这点不像她，晃神间，她想起以前念大学的时候，和顾政深他们在图书馆里自习，自己坐在郁庭川身边，记忆里，郁庭川低着头看书的样子，渐渐和je的侧脸重合起来。

    je写完字，举起ipad给慕清雨看：“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atr（澳洲）？”

    “你不喜欢在这里？”慕清雨不答只问。

    “我要回去上学。”

    je打字：“我朋友说学校已经开始上课。”

    慕清雨突然问：“最近你爸爸有没有跟你打电话？”

    “爸爸去日本出差了。”je说实话：“我给爸爸发短信，爸爸有告诉我，爸爸说会给我买礼物。”

    慕清雨看着这行字，过了会儿道：“你爸爸前几天就已经回国，还让警察把你小姨抓起来了。”

    je漂亮的眼睛瞅着慕清雨，有不解，也有不相信。

    “妈妈没有必要骗你。”慕清雨说的很平静：“你爸爸的新妻子怀疑你小姨偷了她家东西，警察能把你小姨带走，肯定是经过你爸爸的点头。”

    je打字问：“那小姨有没有拿ant家的东西？”

    “你不相信你小姨？”

    je低头。

    小姨对他很不错，可是，他不觉得爸爸和ant会冤枉小姨，听着妈妈的话，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个误会，但他不敢告诉妈妈，怕妈妈发脾气，只能用沉默来回应。

    半晌，慕清雨捧起je的小脸，看着孩子的眼睛问：“如果让你去南城和爸爸一起生活，你愿意么？”

    je缓缓眨了下眼睛，不明白妈妈的意思。

    “妈妈的腿不好，接下来花在复健上的时间会很多，没办法再专心照顾你，所以，妈妈打算让你先去和你爸爸住半年。”

    “那妈妈呢？”je立刻写字：“妈妈要回atr么？”

    慕清雨说：“等妈妈腿好点就会来接你。”

    je眼圈泛红，他用手指抠着ipad的边缘，慕清雨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如果想上学，在南城也可以，妈妈会和你爸爸商量好，你爸爸现在有了新妻子，你和他们一起住不方便，可以住老宅那边。”

    “我想和妈妈一起。”je继续打字，拿给慕清雨看：“我可以像以前住在学校，只有周末回家，那样妈妈不用特意照顾我。”

    “可是这样，你会成为妈妈的拖累。”

    je看懂慕清雨的唇语，小手握着平板，眼神黯淡下去。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房门前。

    慕清雨瞧见来人，没有再继续说话，je有所察觉，转着小脑袋回头，用沙哑的童音喊了声：“舅舅！”

    慕晏青穿着一身挺括的军装，手上拿着钥匙，应该是刚回家，听见外甥喊自己，走进房间，摸了摸孩子的脸蛋，即便je听不见，他的语调依旧很温和：“舅舅有话和你妈妈说，je先回房间，晚点舅舅去找你。”

    je点头，拿着平板三步一回头的出去。

    慕晏青合上房门，然后看向靠在轮椅上的妹妹：“你平时在国外也是这样对孩子说话的？”

    显然，慕晏青听见了慕清雨说je是拖累的那句话。

    慕清雨没去看兄长，只漠声道：“我有说错么，难道他不是我的拖累？”

    “……”

    慕晏青望着表情凉薄的妹妹，良久才开腔：“如果你不想照顾孩子，就让je留在慕家，至于你，尽快回澳洲。”

    终于，慕清雨有了些反应。

    她转头去看大哥，似想到什么，问：“他给你打电话了？”

    慕晏青说：“如果被爸知道你最近做的事，你清楚会是什么后果，你已经和庭川离婚，现在他过得好与坏，都不是你该去掺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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