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流水-《三界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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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六岁生日时,无为爷爷送我的琴,如今我十四岁,这八年来,此琴一直常伴我身边。”

    “你既聋哑,为何一直带着古琴?”

    “我爱琴。”

    怨无音只简单比划一下,没再多做解释,但神情中透露着坚定。

    姬天赐点点头,右手轻轻一挥,地面开始变化,石块和土壤缓缓隆起,不一会儿就变幻出了一张琴桌、一条长椅。这桌椅上竟然还刻有许多饱含古韵味的花纹。

    “天之骄子!天赐小友果然是天之骄子!不满十八竟然也有如此精妙的掌控力。”

    张凡冲感叹于那座椅的精致,有棱有角,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大师精心雕刻,而姬天赐竟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完成,实在让人惊叹。

    怨无音应当是在茅山见惯了这种超自然现象,他不觉惊讶,也看不出姬天赐变出的桌椅和其它超凡变出的有什么不同,他置琴于桌上,然后又坐了下来。

    姬天赐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怨无音纤细白嫩的手指便轻轻拂过七根琴弦,那手指比女子的手指还要好看,仿佛天生为抚琴而生。

    琴音响起,鲁曼文本以为琴曲会很难听,但听了一会儿后才发现,怨无音的琴曲并不难听,甚至和电视上的演奏也相差无几。

    怨无音指法娴熟,“泛音、滚、拂、绰、注、上、下”等指法颇有大家风范。姬天赐虽不善弹奏古琴,但也懂得赏析琴曲,此曲的正是怨无音的先人伯牙所创作的《流水》。

    《高山流水》,为九幽十大古曲之一。战国时已有关于高山流水的琴曲故事流传,故亦传《高山流水》系伯牙所作。乐谱最早见于明代《神奇秘谱(朱权成书于1425年)》,此谱之《高山》、《流水》解题有:“《高山》、《流水》二曲,本只一曲。初志在乎高山,言仁者乐山之意。后志在乎流水,言智者乐水之意。至唐分为两曲,不分段数。至来分高山为四段,流水为八段。”

    两千多年来,《高山》、《流水》这两首著名的古琴曲与伯牙鼓琴遇知音的故事一起,在民间广泛流传。

    怨无音弹奏的是《流水》的第六段,先是跌岩起伏的旋律,大幅度的上、下滑音。接着连续的“猛滚、慢拂”作流水声,并在其上方又奏出一个递升递降的音调,两者巧妙的结合,真似“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矣。”

    鲁曼文虽不懂古琴,但也在怨无音这段琴声中听出了完整的韵律。

    然而,姬天赐却觉得这曲子不像是由怨无音所弹,而像是个花甲老人所弹奏,年轻人血气方刚,指法应该刚猛有余,而怨无音刻意收敛许多,虽说也是气势磅礴,但和他自身的气质不符。看着怨无音抚琴,在听此曲,心中有说不出的别扭。

    一段曲子作罢,姬天赐手语问向怨无音,“你的琴技已有如此造诣,为何还不满足?”

    怨无音沉默不语,呆呆的看着身前的古琴。

    张凡冲也是叹了一口气,“无音若不是天生失聪,定是一位旷古乐师,他早年观我琴宗宗主陈长子抚这首《流水》,竟记下了所有的指法。陈宗主只弹了一遍,无音不用看琴谱也能模仿出个七七八八,只是落指的力度稍有瑕疵。陈宗主又逐一教他如何发力,后来无音仅观琴弦震动便可知晓弹奏者落指力度。他不是自身造诣高,而是完全模仿他人弹琴。”

    “难怪,难怪……我看他鼓琴时很是犹豫,他心中定是有自己的意愿想法,但又怀疑自己是否弹奏的正确。心中有所犹豫,弹奏出的曲子也就失去的生命。他若能听见自己的琴音,定能成就大器。你们茅山高人众多,难道就治不好他的耳疾。”

    张凡冲摇摇头,看向怨无音,眼中流露出些许怜悯:“无音生来耳朵与常人不同,民间的医学诊断说他是听觉神经异常,无法将声音传到大脑,而超凡界的治愈者更是都检查不出问题来。陈宗主也替他惋惜,一个听不到声音的乐师,永远也只能模仿他人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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